“怎么不继续问我了？”

脑海浮现的脸的主人，此时正在她的面前。

仲献玉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折扇，此时一段抵着下巴，挡在宁娇娇身前，含笑看她。

“宁姑娘就不好我是仙是妖，是神是魔？”

“我管你是什么！”宁娇娇被他逗得炸毛，想起方才那一系列的事情，顿时气鼓鼓地瞪他，“看你骗人骗得这么顺手，八成是个修魔的吧！还是个骗了好多好多人的大坏魔吧！”

无论前世今生，宁娇娇教养极好，即便骂人，也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此时她搜肠刮肚，也只在脑子里冒出了‘神经病’三个字，便再也没有其他。

但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白衣公子，这三个字又实在骂不出口。

宁娇娇只狠狠等了他一眼，转身又要走。

这是真生气了。

仲献玉微怔，步上前伸手想要扣住她的手腕，宁娇娇自是不理他，低着头加了脚步，然而恰逢一群年岁不大的孩子追逐打闹，不止是谁突然停下，‘呀’的大叫了一声，又边跑边指着天空对同伴到‘看灯魁首！’

小孩子没轻没重，有几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挥舞着手的小鞭子，眼看着就要甩到宁娇娇身上——

“小心！”

仲献玉毫不迟疑地伸手将身前人拉入怀，侧身挡在了她的身前。

猝不及防被拉入怀抱，宁娇娇鼻尖嗅到了一股极好闻的、带着冬日白雪的花香，她愣愣抬头，恰对上那人低垂的眉眼。

笑意浮在深不见底的瞳，像是触手可及。

不等宁娇娇开口，那几个小男孩的一个果然没控制好鞭子，‘啪’得一声抽在了仲献玉的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孩吓得尖叫一声，当即掉头跑得飞。可是他跑得再又如何能比得上神仙？

只不过眼下的重点不是这个。

宁娇娇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袖口：“你没事吧？”

仲献玉略迟疑了几秒：“没事。”

宁娇娇松了口气，转而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傻极了的问题。

既然对方都说了他不是凡人，当然不会因为这些而受伤。

甚至于，他刚才分明是可以躲过去的。

仲献玉看着又开始浮现出怒意的小花仙，无奈道：“即便要生气，也该告诉我，是为什么生气？”

“你刚才为什么不躲？”宁娇娇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因为你生气了。”

树影斑驳，残缺的倒影落在了仲献玉的脸上，细细的雪花黏在鸦青色的发间，加之他又是一袭白衣，愈发清冷出尘似天宫仙人。

也愈发显得他寂寥落寞。

“我以为，我被他们打了一鞭子，你该高兴些。”

语调极轻，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困惑。

他是真的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