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宁娇娇才要加倍努力，她不想自己被人看不起，更不想——

宁娇娇偷偷抬眼，正对上离渊扫过来的眼神，那凉薄的眉眼一旦触及到宁娇娇，就好似被春风吹暖，变得无比温柔。

正如同离渊护着她一眼，宁娇娇也不想他因为自己而被旁人讥嘲。

……

思及此，宁娇娇靠在宫殿通往外侧偏门旁，小声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虑，可是宁娇娇总觉得如今在天宫的日子太过美满，既不用她担心生死难关，也不用她枉费心机去像别的小精怪一样谋取机缘……美好的像是一场梦。

而她小心翼翼，努力地改变自己融入进这高高在上的九重天上，生怕这美梦如朝露易碎。

想起离渊之前提起让她得空前去找他，宁娇娇带上了刚制成的百花酿，头一次主动出门。

“仙子来此为何？”

“我来找离渊……”在仙宫守卫北芙冰冷的眼神压迫下，宁娇娇声音越来越轻，终是吐出了两个字，“……帝君。”

每次面对这群血脉高贵的九重天仙女们，宁娇娇总有些不自在。

她们口称她为“仙子”，状似恭敬守礼，可总让人觉得有哪儿出了差错。

北芙看着面前低下头的青衣小花仙，不屑地冷哼一声。

她出身北海，在北海谁不尊称一声“帝姬”？之后又师从天外天云镜海的花同道君。天外天是何等玄妙之地，光是听着都令诸仙敬畏。

自从北芙到了离渊身边做事后，天然比旁人高上一截。

她天性骄傲，最是看不起这些依附于旁人的女子。

更何况，宁娇娇依附的，还是北芙往日里最爱戴、最崇拜的帝君离渊。

“帝君在殿内。”北芙高高地抬起下巴，甚至懒得多解释一句，又别开头去。

宁娇娇以为她是在给自己指路，刚打算抬脚进去，脖子上突然被冰冷的东西紧贴。

“我有让你进去吗？”北芙歪了歪头，乌黑的发丝绕着一根红色丝带，束在脑后，迎着宁娇娇茫然的目光，她恶劣一笑。

“帝君吩咐，除了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其。”

宁娇娇一愣，下意识开口：“他——帝君没说过，我最近会来找他吗？”

“从未提及。”北芙懒洋洋地开口，她收回手，看见宁娇娇眼闪过的无措，不由嗤笑一声，小声嘀咕，“……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真当帝君把你放在心上了。”

北海帝姬北芙生性骄傲，从不屑于撒谎。

所以……

离渊是真的从没和旁人说过她要来。

宁娇娇垂眸，藏在袖的右手指甲紧紧嵌进了肉里。

只是一件小事，她安慰自己。

离渊身为帝君，协理六界大小事宜，诸事繁忙，偶尔忘记些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脑子里劝着自己要冷静，宁娇娇却半点不敢抬头，生怕对上北芙那双狭长的凤眼流露出的讥嘲。

她们不太看得起她，她一直都知道。

知道后又能怎样？如同在凡间时那般肆无忌惮吗？

无非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