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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啭 海青拿天鹅 2193 字 2022-08-18

老妇见她睁眼,将熬好的补药端来。馥之辨了辨药汤的色味,确定与自己所述无误,方才轻吹着,慢慢饮下。

“夫人竟识医术哩。”老妇惊讶道。

馥之含笑:“不过些皮毛。”说着,转而问她:“不知方才我夫君可曾再来?”

老妇摇头:“郎君晨早离去,再未见他。”

馥之颔首,低头再饮汤药。

外面透来的光照渐渐暗了,馥之在榻上躺了许久,觉得疲惫,却不敢轻易动作。幸而老妇健谈,馥之与她聊些育儿之道,却也甚投机。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些人声。老妇起身出门去看,没多久,又笑吟吟地进来,对馥之说:“这回可是真来了。”话音刚落,只见门帘掀起,一人身着锦袍革带,迈步进来。

待看清那人面容,馥之睁大眼睛,竟是王瓒。

王瓒瞥见馥之神色,似早有预料,放下门帘,从容地走了进来。

老妇收拾起馥之的药碗,向王瓒笑道:“老妇断言夫人今日必清醒,可未诳郎君?”

王瓒向老妇一礼:“多谢阿媪。”

老妇含笑,看看王瓒,又看看馥之,走出门去。

室中只剩二人,馥之看着王瓒,只觉诧异莫名。王瓒看她一眼,踱几步,在席上坐下。

“原来是君侯相救。”稍倾,馥之深吸口气,微笑着向他一礼。

王瓒看着她,略一还礼,却将视线转向窗口。

他颊边映着窗口透来的氤氲光泽。衣冠虽整,却有些风尘仆仆之色,眼睑下,青黑隐隐可见。

“现下可安好?”只听他淡淡问道。

馥之答道:“已安好。”

王瓒颔首,少顷,却又转过头来:“还未问夫人何以至此,深夜落水又是何故。”

馥之料到这事由必会被问起,却不敢轻易说出,只笑了笑,道:“歹人劫持,馥之全力逃出,以至落水。”

王瓒听这话说得轻巧,眉梢微微扬起。

二人各不言语,王瓒盯着馥之,馥之亦大方回视,毫无遮掩。

心底似有什么撩起,王瓒忽而收起目光 ,悠悠道:“不想扁鹊身怀螟蛉子那般奇物,竟也有受困之时。”

馥之愣了愣,唇边浮起一抹苦笑。螟蛉子乃外出防身之物,又对胎儿不利,馥之早已除身。不料逢此变故,馥之几束手无策。幸而那舱中的香料亦有些麻木之效,馥之灵机之下取来配制,虽比不得螟蛉子,却终是救得一命。

她没有接王瓒的话,却想到更要紧的事,问他:“馥之听闻,君侯已遣人给我夫君传书?”

王瓒看看她,未几,颔首:“然。”

馥之心中一喜:“他仍在南方?”

“然。”

馥之忙又问:“书信何时可至?”

“不知。”王瓒断然道。

馥之一讶。

王瓒扫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他行踪不定,几日来全无联络,我那使者也须寻得他才好。”

馥之语塞,心中的期待渐渐落下,遂不再言语。

“濮阳王太子失踪之后未出几日,濮阳王使者到京,得知此事即觐见陛下,在殿上向京兆尹公然发难,又请陛下将太子尸骨归还巴郡。”蜀郡水军营中,京城来的使者向顾昀禀报道:“此事一度传开,闹得沸沸扬扬。”

顾昀听他说着,双眉凝起。

“濮南王此计甚妙,”曹让冷笑道:“这么一掀,烧死的便果真是那王太子了。”

顾昀看向使者:“陛下如何处置?”

使者道:“陛下命廷尉严加查证,答应给濮阳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