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个月后江一妄突然在家办趴,自然引着大部分圈里的玩咖去了。
楼上的人往下看,都明白了为什么江一妄能为了这样的人突然玩儿消失。
人很清瘦,看模样不大,但是身形气质极好,额前碎发铺展开,看不清脸。
头发和眼睛都黑的离谱,人越走越近的时候,就看清了那双眼睛上的浓颜系眉毛。
连带着下面的睫毛,整个人都像是站在雾里生长的黑色雪松。
乍一看温润温柔,但是如果仔细瞧,就能看见那双黑眸之下的情绪。
强烈又压抑。
这样的人就算再大的圈子,也找不出第二个。
季寻抬脚上楼,上面音量已经到了聒噪的程度。
混乱的男女像是活要把这房顶掀了,他眉头皱着,但是在看见江一妄的时候舒展开。
“江一妄”,季寻摘了外套,抖落身上没化的雪,朝上招呼了一声。
听见动静的江一妄也跟着回头,就冲下头懒散招手。
这栋是江一妄在北城新区的别墅,两千平,供着江一妄在附近玩乐。
上面是间空旷的平层,也是一个月前买下来的时候他单独要求二改的。
只不过,当时江一妄告诉季寻的理由是——
给季寻当画室。
季寻几乎是刚上了楼梯就被江一妄直接用脚尖勾过来了。
冰凉的皮鞋贴着他的脚踝。
季寻一层轻薄的热汗下面。
凉透了。
“坐好,”江一妄把脑袋往季寻身上一靠,声音多少有点儿闷,“头疼。”
江一妄应该是喝了不少酒,额头发烫。
“你就是季寻?我是姜小宛,”这个时候从中间摸过来一个男生。
倒是清秀,但是嘴里沾的词儿荤的很,跟这张脸没半点关系。
季寻点头,但是不想搭话。
他摸着江一妄脖子上的文身问,“回去么?”
江一妄没说话,只是抱着季寻的胳膊紧了点儿。
他大口在季寻身上嗅寻,最后手往下探,被季寻叫停。
这里的人说是在玩,但是自从季寻来了之后,没人挪视线。
季寻抱着江一妄吃力,毕竟江一妄大他六岁,季寻的胳膊挂不住人,“回家吗。”
江一妄突然直起身子,两手从季寻身上下来,撑在后面的沙发上,“见我的朋友你不高兴?”
季寻突然抬头。
忘记了这是江一妄的方式。
而且鉴于对方在书里反派的身份,季寻也就能理解他周围的“朋友”质量。
季寻是穿书者,七年前穿成书里的孤儿主角受。
江一妄则是全书反派,后期让整本书都笼罩在恐怖之中的男人。
季寻见他的第一面,他就弄瞎了小孩儿的眼。
三个月前跟他正式确立关系。
季寻的手指轻轻放在江一妄耳后,像是安抚,脸上一笑,“高兴。”
江一妄盯着那张脸,顶着对方的额头,突然吻下去。
季寻的手下意识挣扎。
在确定关系的三个月里,这样的吻常见。
但是当着这些人的面。
是头一次。
季寻在穿书之前没有感情经历,就算后面整整七年蹩脚的示好,和突然对方像是突然崩断了似的热情回馈,都让他有点儿搓手不及。
挣扎是季寻的本能。
但是江一妄单手压抑他的本能。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季寻越发喘不过来气。
最后被江一妄喘着气分开的时候,季寻只会睁着眼睛看着江一妄。
换成别人季寻会咬上去,只有江一妄,季寻舍不得。
季寻护短,所以最后也只是用眼位情绪的百分之一告诉江一妄。
你弄痛我了。
江一妄读懂了,就重新俯下身,轻啄在季寻的嘴角上。
季寻才会笑着回应。
聚会在凌晨三点十五分结束。
江一妄从沙发上站起来,插着兜去撒尿。
季寻原本跟这些人不熟,现在被剩下,刚才还在疯玩儿的人就突然停下了。
一个个都开始肆无忌惮盯着季寻看。
季寻就像是被群狼环伺的羔羊。
安静乖巧,甚至眼神里还带着尚未从吻里抽离出来的惊慌失措。
眼睛湿漉漉的,嘴巴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