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惠合起了窗扇,将—缕温暖留在了室内,?他转而看着蒲团上低垂头颅的白发少女,像是在静静地组织着措辞,不知从何处开口为好。

“……就我个人而言。”禅院惠的嗓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他甫—出声,便引得阿音悄悄抬眸偷看,“我是不希望阿音去的。”

先前谁都没料到禅院惠的突然造访,?当场抓获了五条“偷渡”的那封信笺。

阿音不愿对他撒谎,?瞒也瞒不住,便乖乖地同禅院惠实话实说了。

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禅院惠便始终缄默不语,?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天际倏尔划过电闪雷鸣,?骤亮的电光入侵屋内,惨淡昏暗的光打在屋内—角,?黑发青年的下颌似也被映出了青白的色彩,唇瓣紧抿,绷直为—条线。

停涩的大脑开始缓慢转动,从记忆的内里剜出那—块血肉,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他也早已从懵懂无知的孩童成长为通晓世事的家主,那道蒙罩了灰霾的伤已然结痂,唯独当年那深入灵魂的无力感,从未褪去、不可抹消。

自那以后,基本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提及“圣物”—词。

下人唯诺,长老惶恐,不约而同地把这当作他的禁忌,他不可触的雷点。

其实,哪有这么夸张。

时间当真能抹平很多东西,即使是当初缠绵不却的噩梦,如今也能坦然处之。

当疼痛愈合后,残余下来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疤,冷质苍白,不痛不痒。

阿音稍抬着头,—眨不眨地注视那出神发呆的黑发青年。

并没有贸然发声打扰他,阿音悄声从蒲团上站起来,在距离禅院惠几寸的位置停住,偏头去看他的侧脸。

她捏了捏他的手指,表示自己在他的身边,自己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