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阿音的书信往来中,抱怨的话语占了大半的篇幅。

【好烦,真的好烦,我为什么又要去旁听议事啊,我对那群老家伙互相扯皮半点兴趣都没有好吗。】

【今天又是满课的一天……啊,这无望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我不想上了,阿音,我们逃课出去玩吧!】

除了这些不含半点营养的抱怨,就是五条悟明里暗里的示意阿音多做一点甜食送过去。

曾经还对阿音的手艺有所怀疑的五条悟:真香。

由于六眼的消耗巨大,糖分对他而言就是命,在他品尝过的一系列传统或者进口点心中,只有阿音的甜品才是永远的神。

倘若说他平日书信的三分之二都是在吐黑泥倒垃圾,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在各种央求阿音做甜品给他吃。

阿音还能怎么办,自己摊上的弟弟,哭着也要宠完。

可惜了,悟不肯叫她姐姐。

唯独这一点,哪怕阿音拿甜品来威胁他,五条悟也不肯退让半步。好像叫她一声姐姐能要了他的命。

时间就在两人的花式翘课和书信往来中一分一秒地流走,消融厚雪下的泥壤抽了新芽,鸟雀的身影重新掠过天际,春的生机潜藏在大地深处,暗暗酝酿着樱花的馥郁芬芳。

阿音沉浸在寻常的日子里,察觉不到时光飞逝,还是偶然间拆开的一封崭新书信,告知了她春季的来临。

五条悟的字迹很好看。

拆开信封,纸张上的墨迹还未完全干涸,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的一笔一划中似乎都在书写潇洒,字里行间更是透露着对待朋友般随意的语气。

每当阿音窥见他的书信时,内心都有些不知名的感慨。

兴许在这个偌大的家族,能被他当作“朋友”,身心放松平等交流的,也就只有她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