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火光忽而闪灭,禅院惠抬手虚拢住火烛,起身将窗扇合上,只听门外传来了三声叩响。

“请进。”

禅院惠添了烛火,回过头时,面色略有一点不自然。

在这个时间,会无端来拜访他的只有一个人。

书屋的门缓缓打开,迎面走来的是一位面目和蔼的中年男子。

甫一进门,他便开始长吁短叹,看向禅院惠的眼神里不免有愧疚和痛惜。

“这么晚了,还在劳碌案牍……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惠。”

禅院惠扭过头,有刻意回避来人目光的嫌疑。

他表情僵着,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不必,这是我应担的职责。”

“比起这些,您前几天刚刚回家,该好好休息才是。”

中年男子笑了笑,环顾书屋,面露些许怅然和怀念,对于禅院惠的疏离也不在意,他长叹一声,给禅院惠沏了杯茶。

“可别这么说,弄得我心中更有愧了。”

“看你这般劳碌,我怎么也安不下心来睡觉,便想着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可别嫌弃我太老了不中用啊。”

“哪敢。”

禅院惠的周身都像是形成了某种气场,无声将他不愿接触的人排斥在外,尽管他语气礼貌到了极致,每句话都用上敬语,但也疏离到了极致,比面对陌生人时的表现更甚。

他垂眸,客套的言辞张口就来:“我只是忧心您的身体欠佳,毕竟您长久没有音讯,想必漂泊在外经受诸多风霜。既然终于回到了家族,那就请您安心修养。”

换言之,你自己一边休息去,别再来插手他的事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