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我愧对他啊。”男子面容愁苦,摇了摇头,“我自己做了什么我清楚,你也不用挖空心思来安慰我了。”

“我只是想说,你这二十年也并没有付诸东流,不是吗?”禅院言放下小酒杯,缓声说道,“至少结果是好的,圣物流落千年,最终还是回到了御三家的手中。”

“你虽并未寻到圣物,但提供线索的功劳不可磨灭,若非有你的线索,如今的后起之秀也未必能成功带回圣物。”他灌了一口酒,闷声道,“别太钻牛角尖了。”

“我就搞不清楚,包括你在内,族里的那些老家伙怎么一个比一个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权柄,撂不开身上的担子。”

禅院言嘿嘿一笑:“我就不一样了,把时代交给年轻人就好。让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趁早娶一个媳妇,是不是术师无所谓,我只想老了能儿孙绕膝,颐享天年。”

禅院千鸣满眼复杂地看着他:“你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曾经的禅院言,比绝大多数长老都要墨守成规,死板苛刻,这一点,在禅院千鸣的“记忆”中能看到。

是友人的失踪吗?是抚养友人遗子的责任,旧友音讯全无的打击,改变了这个老人的性情吗?

禅院言哈哈大笑:“我现在就是禅院家……不,咒术界的异类!你不用提醒我也知道!”

“不说那么多了,来,喝,喝!”

难怪。

禅院千鸣抬起酒杯,借饮酒的动作,遮掩眸底的那一丝不自然的暗色。

倘若禅院惠是被这样的言长老抚养成人,他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黄昏降至,夕日欲颓时,天光乍满池塘。

不知多少杯酒下肚,即使是他们也有点支撑不住了。

头脑晕热,禅院言哑着嗓子说道:“你知道吗,你家的那个儿子……其实并非全然不幸的。”

“童年时,他也有过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