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回,神奇地听完了阿音追溯到七十年前的“大段废话”。

是为什么?

因为他对“女子登临禅院家主”的好奇心吗,因为他近期有关注阿音的动向,从她的改革手法中看出她的非同一般吗?

五条悟给自己找了无数条理由,但好像都说服不了自己。

他不明白。

心跳的失速是从何而来。

若是有熟悉他的下人在旁听他和阿音的谈话,定然会吓死吧。

五条悟比平日软和三分的语气,听人扯皮十多分钟的耐心,还有对她拟出的合同,稍微过了一眼就松口同意的……好说话程度。

“这些我大致都看过了。”五条悟抬眸看向阿音,年幼的孩子尚且无需遮目的物什,他的蓝眸就那样直勾勾盯着阿音,“等我与家父商量过后,会给你回应。”

没有讨价还价,没有刻意刁难,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阿音觉得,这是她谈得最舒心的一次了。就像在和家里人说话一样。

彼时,太阳西斜,黄昏染红了半边的天穹。

眼看天色渐晚,阿音提起自己的紫伞,想与五条悟道别。

五条悟的嘴仿佛不受他自己控制般吐出一句:“天色不早,你要不要留下来用餐?留宿也可以。”

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

阿音神奇地打量着默默扭头的白发男孩。

我应该推翻之前的猜想。阿音心说,这孩子如此热情好客,懂事有礼,和那位五条阁下根本没有半点相似啊。

果然,之前都是她先入为主的错觉。

主人家的好意,阿音不好推辞,她爽快道:“那就叨扰了。”

五条悟慢了她一步,走在后头的他用手捂脸,殊不知他对初见的阿音造成了多大的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