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他的视野,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颤抖着。他一声不吭地将口中涌上的腥甜味咽下,望着洒落一地的野果,竟有点莫名的难过。

他终将面对他破碎的命运。

他被抓了回去。

后来,当他再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钢琴家已经不在了。

人们说,钢琴家丢了东西冒着雨找了一夜,什么也没找到,却因此得了肺炎,病死了。

他偶尔也会去想钢琴家丢了什么,才会连这么忘乎所以地去寻找,大概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总不会为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改变自己的习惯,以至于丢了性命。

别人的事与他无关。

他一直都是那么想的。

但在被芙萝拉亲吻的那个晚上,埃里克回到地下,突然想起来:他被抓走的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雨,像一首平庸又悲伤的钢琴曲。

他受到的恶意太多太多,以至于他对世界存疑。

他以为所有的糖都不是他的。

直到芙萝拉的出现,他才发现他也可以有一点温暖。从前不敢想的事也一一浮现在心头。

假如那不是粗心大意,那是有意为之。假如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那么这件事真的与他无关吗?

埃里克不知道。

那个当年从马戏团逃出来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他垂下眼,调试放在桌上的手工八音盒,音乐声随之响起。

“嘎吱。”卧室的门轻响了一声,芙萝拉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埃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