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五条夏玫就非常熟练地从抽屉翻出一瓶眼药水往眼睛里滴了两滴,眨眨眼,确认泪水流下来后便抬手捂着小脸,营造出一副“我被别人欺负了、我怎么这么可怜、我好难过”的模样,哭哭啼啼地迈开小短腿向父亲所在的前院跑去。

她边跑还边做作地呜哇两声大喊着哭诉:“呜呜呜爸爸我被禅院家的人欺负了!”

原本在茶室跟禅院家派来的代表商讨一些事宜(其实是某人单方面任性开怼)的五条悟,听见女儿这明显中气十足的哭腔,再一听她跑过来告状的内容,立马就知道情况应该反过来是她欺负人家。

但是嘛,禅院家的人,打了就打了呗,反正肯定是对方先出言不逊才会惹恼夏玫的,他也正好找到借口可以把烦人的老家伙给赶走。

因此五条悟在抱住重重扑进自己怀里依旧捂着脸小声抽泣的乖女儿时,瞬间切换到了一个要为自己受欺负的孩子找回公道的好父亲模式。

他一巴掌拍上矮桌,故作愤怒地指责起对面来:“怎么回事?你们禅院家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女儿,是不想走出这个门了吧?”

一直被怼找不到机会开口,现在甚至还被倒打一耙的禅院家代表:“???”

——exce ,我耳朵瞎了听不太清楚,你踏马的说谁被欺负了?你怀里那个连两面宿傩都敢捉弄的小魔王吗?你怕不是在逗我!

禅院家的人直接被气笑了:“那敢问,五条小姐,我们少爷怎么欺负您了?”

五条夏玫终于哭够了拿爸爸的衣角仔细擦干自己脸上的鳄鱼眼泪(五条悟见了挑起眉梢),然后才转过身梗着脖子朝对方摆出一副“我受到侮辱了”的表情,特别气愤地告诉他:“他自己拿脸痛击我的拳头,害我手指骨一直疼到现在难道还不够吗?”

“???”禅院家的代表就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家伙,一时间大受震撼。

“就是说啊!”偏偏某人还在那里火上浇油,抱着女孩一脸感同身受地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还不够成为理由吗?你们少爷只是被打了一顿昏过去而已,我们夏玫可是手疼了好久呢!”

禅院家的人:“……”

——草,还真有啊,第二个无耻之徒。

嘛,总而言之,这件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故最后就这么简单地靠着五条家父女特有的胡搅蛮缠给成功化解掉了(禅院:玛德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五条悟),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目送禅院家的烂橘子骂骂咧咧离开的背影,五条悟这才低下头看向怀里一天不搞事就浑身难受的小女儿,屈指刮了刮她的鼻梁:“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跟别人打架?不赶紧找个好借口的话,回家被妈妈打屁股,爸爸我可不会站在你这边哦。”

“……我就没见爸爸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这边过。”五条夏玫嘟嘟哝哝地扭腰从父亲怀里爬出来跳到一旁的空地上,按照禅院家的脚程大概估计了一下他们目前的位置,决定暂时瞒住爸爸,否则这个距离一发[赫]过去院子就得毁了。

于是她故作不满地双手叉腰,哼哼唧唧地别开小脑袋,两边扎着的低马尾伴随她的动作摇来晃去:“才不告诉你呢,反正爸爸你肯定转头就告密给妈妈听,每次都是这样!”

五条悟盯着那不停晃悠的双马尾看了好一会,内心蠢蠢欲动,最后按耐不住直接伸手拽住了女儿的头发,随即兴致勃勃地用手指卷起来拿发尖戳弄她的小脸蛋,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夏玫气鼓鼓地狠狠拍掉他到处作乱的手指以后才笑了笑,摆出无所谓的态度,漫不经心地回答她:“这不是当然的吗?那是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宝贝老婆欸,我还能不听她的话跟她作对不成?而且就算我不说她也能看得出你的异样啊。”

“所以你回家后就老老实实地向柒承认错误吧。”他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逼妈妈发火哦,最重要的是,千万千万不要拉我下水,我可受不了跟柒分房睡。”

五条夏玫顿时一脸鄙夷地看过去:“爸爸你真没用,明明你才是一家之主吧?好歹拿出一点身为人类最强的气势啊!”

“不好意思,其实一家之主是你妈妈来着。”五条悟起身拍了拍衣服下摆,走到女儿身边将手放上她头顶没好气地讲道,“我要有那种本事让柒乖乖听话,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行啦,回家吧,柒应该快煮好晚饭了。”

“……什么嘛,都是借口,你就是不想帮我说好话。”五条夏玫仍有些不爽地在那里嘀嘀咕咕,但依旧自动自觉地朝爸爸张开了双臂,然后五条悟就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带着人飞上半空准备用术式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