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松,提起那个死在大火和爆炸里的女人时带着丝惋惜,就好像惋惜一个同他擦肩而过的路人。

仿佛那只是一朵开在路边的漂亮的花,不幸被风雨摧残了,于是他伤心地感叹了一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好好养伤,我下午再来看你。”

安室透压根没在意萩原研二是什么时候走的。他翻下病床,找出自己的手机,后背隐隐作痛。

他首先拨通了风见裕也的电话。

“降谷先生?您已经醒过来了吗?”

安室透打断风见裕也惊喜的关切,低低问道:“风见,我问你,你记得黑樱桃——清水凉是谁吗?”

“清水凉?”风见裕也疑惑地重复了遍这个名字,继而听筒里一阵沉默,安室透半边身子被窗外的冷风吹得发颤。

“之前公安不是得到了一份组织的卧底名单吗?那个向我们提供名单的女人,你不记得了吗?”

“啊,好像是有这么个人,那个人是叫黑樱桃吗?……奇怪,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想不起来了。”

安室透挂了电话,低低咳嗽了几声。他继续给下一个人打。

真奇怪,一个人来世上一遭,会产生那么多交集。而这个叫清水凉的女人,她杀过那么多人,也救过那么多人,浓墨重彩地在世间走过,到最后问起来,所有人都是一句——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她的死亡,好似一滴水落进大海,转眼了无痕迹。

安室透忍着身体不适,认真地跟他们解释清水凉是谁——这个世界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要将它修正。

然而过两天再问,得到的依然是一句疑惑。

仿佛存在着一双无形的大手,每每要在安室透努力过后,再轻轻地把那些人的记忆拨回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