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把北冥异派遣使者来的事说了,千雪一脸“鱼老四这是来找打么”的表情,北冥缜眉头微簇,冷声道:“他既然以一界之主的身份来了,那就以一界之主的礼仪对待,没什么好说的。”

苍狼也是这个意思,千雪哈了一声,心想那要盖鱼老四的布袋就要等他出苗疆结界还没进海境的时候了。

千雪一门心思要如何锤鱼一顿,告辞离开,北冥缜看向苍狼,“不会让你为难么?”

“这是我想说的。”苍狼换了寝衣,把放着奏折的书匣拿进来放在案上,认真的看着北冥缜,对方轻轻摇头,过去躺在他身侧。

开春了要防凌汛,诸多部族境内的堤坝要检修加固,公务极多,苍狼看他蜷在自己身侧,雪白的尾鳍卷着他的脚,不禁失笑,拍了拍他的尾巴,“我今晚可能要通宵,你困了就去睡。”

身上裹着被子,北冥缜把头搁在他膝上,低声道,“我陪你。”

苍狼知道他心里有事,但也不追问他,一边看着奏章,一边时不时和他说一两句话。

到了快三更天,北冥缜忽然幽幽地道:“这些日子,听了误芭蕉的话,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苍狼刚痛骂完两个敢上折子扯皮的族长,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低头看去,鲛人雪白面孔在萤石光辉里微微浮沉,一半暖黄,一半阴郁,银灰色的眸子半垂,现出一种深海一般深不见底的颜色,他伸手掠了掠他鬓边卡在鳞簇里的一缕宝蓝发丝,“嗯?什么?”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回海境。”

是啊,他到底为了什么要回海境?为了海境子民?可事实是北冥异统治的比父亲好,特权阶层被削弱压制、人民的生活过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