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时翘冲着他笑,像只坏狐狸,“我跟沈励分手已经一个月了,不是跟你说了吗?”

沈知舟正装模作样地收拾自己的笔记本和文件,听见这句话,像是被摁了什么开关似的,一下子僵在那里了,就连停在半空的手都忘了放下来。

他就那么僵住,掀起眼皮看她,目光混沌,迟钝的像是反应不过来时翘说了什么。

他就隔着一张桌子,那么怔怔看她。

昨晚,持续了数天的降雨终于停了,清晨隐隐有了放晴的迹象,几束光柱刺破厚厚的云层,照耀下来,落在他身后。

他的烧也完全退了。

洪水滔天,满目疮痍间,万物好像都有了好转的迹象,再一次充满生机,再一次迎来希望。

或许,另一种可能也会萌发。

时翘原本想试探他,所以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她看着他僵在那里,看着他冷峻的五官线条在温暖晨曦间晕开,变得温柔无比,像融在暖光里的一幅泛黄的旧画。

她突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好像分别很久后,满怀渴望,满心思念,终于再次见到他。情绪沸腾的像是火山将要爆发,却又被经年累积的冷却熔岩封住,又激烈却又沉甸甸的憋闷。

时翘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回过神来,“沈知舟?”

“嗯。”沈知舟也回过神,淡着脸垂下眸,却有些控制不住嘴角要往上翘。

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笑出来。

他是长辈,要矜持,才像话。

时翘为了摆脱那种怪异的心情,迅速寻找话题:“你没什么要说的?”

他看向她,努力板着脸,控制自己的情绪,压住心底翻腾的卑鄙的喜悦,但还是没忍住,脱口说道:“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