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软还是故意简无虞分得清楚,如果李恩心是故意,那么李恩心现在绝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叉着腰对她生气。

这是非常不引人注意的小插曲,边伯贤只是下意识瞥去,本应迅速移开目光,但他却定在原地,向那背影追随而去的目光温度渐渐灼热,深邃而满是探究,仿佛被卷入一段已被密封的回忆中。

练习室的灯光是暖色的。

他好像站在某盏黑色的雕塑路灯下,灯光散进夜色里,没照进他的眼睛,却照出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她身型削瘦小巧,看他的时候要微微仰起头,就是这样的人身手敏捷利落将拿着电击棒的另一个女性制服。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是怎样气喘呼呼地奔去想救她一命,以为她命悬一线,以为为时已晚,然而却只能看着她用膝盖轻松地压制危险人物,他哑口无言地愣在原地,因为不肯报警还被说成是“多余”。

不得不承认,因为他的情绪起伏太大,所以那副画面至今仍然清晰地保存在他的脑海里。

而因此,对于边伯贤而言,每个细节都栩栩如生,甚至连她提起手迎接攻击时会微微先侧过手腕的小习惯都清晰。

而刚刚,这样的小习惯又重现了——那个叫安言的练习生转身攥住别人手腕的动作,如此地熟悉。

金智妍已经死了,死于枪杀,在昨晚他离开警局后不到两个小时。

人死不能复生。

边伯贤收回目光,看向镜中映出的自己——冷漠、清醒,和自己对视容易让人陷入自我的矛盾,虽然他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在做什么。

近来唯一冲动,也不过是跑去警局作了个惹得公司和经纪人都不快的证,他不是好人,他也许是,不想被一个连记忆都失去的人评价为“懦弱”而已。

不过会这样评价他的人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