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id上来看,根据姜小姐的记忆判断,发言中自杀倾向明显的都是被害人的id,而鼓励他人自杀的言论是加害人的id所发出。”

“加害者自杀前所说的‘她该死’,是因为那些受害者本该自杀,”她不动声色地捏紧了马克笔,“但却没有死,所以她们去杀了她们,这是她们的行为逻辑,她们的正义。”

这是那位管理员的所谓美学。

简无虞还记得刘珠德使用一种怎样疯狂而愤怒的眼神盯着她,却又近乎骄傲地宣扬着:“她这种人该死啊,死了才是赎罪,这个世界才会美好。”

简无虞也记得姜涩琪是用一种怎么迷惘而恐惧的眼神望着她,却又近乎沉醉地告诉她:“林警官,我没那么想要自杀,但她说的死亡是那么美好,那么浪漫,好像,好像死是这世上最美的事了……”

没有人真的想要自杀。

但她们死了,自杀的,杀人的。

简无虞看着从刘珠德那里得来的证词,心里升起一种巨大的荒唐感:“受害者不知道加害者的id,但加害者知道对应受害者的id,她们潜伏在聊天室里,贪食着她们的痛苦悲伤,如毒蛇在黑暗里窥伺着她们,以此愉悦自己。”

“是啊,真亏这个管理员能找出这么多符合要求的人,还成功把她们都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心理变态,”时熠从裤兜摸出打火机,“叮叮”地玩着金属盖,一下打起火又松开手指,“邪/教啊这就是。”

他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为边伯贤存在的邪/教。”

“我跟刘珠德说这背后的人只是利用她,根本不是想帮她实现所谓的正义,她们都只是那个人玩的一场死亡游戏而已,你猜她怎么着,她居然说她不在乎,她已经领略了死亡的真谛,她非常感激。”

“疯子和天才真的只有一线之隔,”时熠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烟雾缓缓腾起,笼罩住了他的眼眸,“人心隔肚皮,复杂得很,我没见过谁能把人性拿捏得这么精准。”

他转过眼珠子盯紧了简无虞面无表情的脸孔,忽而叼着烟笑了笑:“被这样的人喜欢的人喜欢上,害怕吗?”

简无虞上前一步伸手拔了他嘴里的烟碾在烟灰缸里:“条件不成立,时队。还有,室内禁止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