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门,一脸憔悴,但依然清秀好看,他问她:“你是谁?”

“是我啊,辰安,我,我活过来了,我知道这无法跟你解释,但是……”

“……不好意思,你认识我?”

“辰安,我是魏新——”

那人一向眉眼弯弯,只有听到“魏新”时骤然睁大眼眸盯着她,她以为他认出他来了,即使不是同一个人,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灵魂还是一样的——可他眉眼紧皱,片刻后,他的眼神冷漠如寒冬:“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魏新已经死了,”他隐忍地说,“请不要冒犯她。”

那天是怎么失魂落魄地离开,简无虞记得一清二楚,并非是爱得多么深刻,只是记忆力太好,那天阳光的温度,屋门上他们一起写的春联上的字,他们一起买的小屋摆设,所有都没有随着时间的消磨而逝去。

只是,从此,简无虞不敢再让别人爱上她。

当活得足够足够久,当所有联系都已经断绝,当此世界再无人知晓你的姓名、你的故事,连作家都无法为这样的人编撰身世。

是否有个理由,只让她受到如此待遇,而祈求长生不老、永世长存的人们,又是否知道她的悲伤和孤独?

当穿越一个时代又一个时代,经历一个家庭又一个家庭,往复循环,从一无所有的开始走向一无所有的终点。

永无止尽。

“遇笑,遇笑?怎么还在睡啊——快点起来了啦,同学会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