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再次相见是如此久之后,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相见时的情形,因这些思绪经历过无数的忐忑、纠结和不解,而那些让他几乎夜不能寐的问题在此刻——望进她眼睛的那一瞬,似乎都消失了。

在漫长的对视中,谁也无法开口。

“首尔的冬天真冷,”她移开视线望向天空,笑着先打破寂静,她又回头看他,道,“不过,这座城市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发生了那么多事,人们很快就忘了——健忘也是好事。”

他没有说话。

“认得我吗,”她用那张陌生的脸笑着问他,“边伯贤。”

边伯贤不识得那张脸,但他永远识得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斜斜一弯便让他气得几乎要失去理智了,微微一冷便让他起了针锋相对的心思,而当那双眼睛专注地望着他,他的灵魂找到了栖息之处。

“我……”他重重喘了口气,冷气霎时戳进肺里让他尾音一颤,显出几分他拼命遮掩也藏不住的狼狈和紧张来。

“你跑来的吗?”她诧异地道。

“是,因为要见你。”边伯贤平复呼吸,抬起眼睛,真挚而严肃地回答,他的脸颊已经被风冻红了,耳垂泛着红,只有一双眼睛未曾染上任何暖色,黑白分明。

他的睫毛上沾着雪花,随着他眨眼的轻微动作,一颤一颤。

女生很想伸手替他拭去,可边伯贤却在此时直起腰,依然是极为严肃的模样:“你很容易死,万一我走的慢了,你又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