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松了口气,拱手致谢。

裴景身子晃了晃,也慢半拍的抬手道谢。

他其实差不多还可以撑一撑,但也的确快到极限了,此刻摇摇欲坠的模样虽有实在,但做戏夸张居多——他之前已经关心则乱说漏了嘴,不能再做出什么超出这些远古人想像的事情,而且……这是多么好的机会,让文若心疼自己。

公孙瓒有些心惊地打量他身上的血迹,眸子里有些许惊惧,“额,公达,这位小友是……”

荀攸拱手,“不瞒明公,元琢是在乱军中拼杀至此……”他看了裴景浑浑噩噩的样子一眼,眸底是真切的担忧,“攸本想让他与曹公大军一起,然他一定要跟来找寻叔父,攸劝他不过,只好如此,仓促间无处更衣,还望明公勿怪!”

公孙瓒一愣,“他看上去……不大好?”

荀攸微微叹气,“元琢已经近乎半月没有好好休息了,他心忧叔父,无法安寝……有些恍惚,明公请勿见怪!”

公孙瓒点点头,不由感叹,“小友当真是对文若情深意重,如此岂不让人羡慕!”

说话正当,一阵清浅到虚无缥缈的幽香传来,裴景抬眼看去,看见了他衣冠整洁的君子先生,对方见他如此,不由担忧快步而来,“元琢?你……”

裴景一瘪嘴,眼眶通红,“文若……”他撑起身子,刚从桌后绕前就直直地栽了下去,哪怕隔着距离,也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袍。荀彧忙扑过去,也不嫌弃他一身血污,把人揽进怀里,不由看向荀攸,“公达,元琢何以至此?”

荀攸快速讲了一遍内情,提议先带裴景下去休息,荀彧立刻意识到,抬眼看向公孙瓒,对方很是大方地做出请的姿势,他立刻道歉致谢,把裴景横抱起来仓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