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复当年了。

这具身体就像是在各个小世界里的那般,处处都有伤痕。

但这个世界的文若还一如当年。

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君子先生,也不知道这里的君子先生会不会像克隆人一样,看似相同,却到底不是一个人。

但他知道,这副状态不是一个适合初见的状态。

所以他就在这里等,等到那一天,等到那个人来。就算那不是他的文若,他也决定跟那人走,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天他照旧枯坐遥遥望着远方,远处传来一阵车马的声音,地平线上缓缓出现红缨兵戈,朴素淡雅的车盖缓缓显露,护卫者众,车架内端坐的人衣冠博带。

裴景轻轻眨了眨眼睛,鼻尖酸涩,眼前景象逐渐模糊,他怔怔地看着车架越来越近,目不转睛,泪流满面。

一位模样俊秀的少年坐在简陋的房屋前,眼眸哀戚哭泣如斯,实在太显眼。

荀彧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不由就疑惑又心疼地蹙了眉。

……熟悉。

如斯熟悉,好似故人。

他抬手抚上车辕,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不该让少年流泪的,少年该是带些小恶劣又乖巧可爱的,无忧无虑。

荀彧叫停了队伍,下车走到这个奇怪少年面前,抬手拱袖,询问道,“公子为何流泪?又为何在道路旁建屋?可是遇上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