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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听闻,墨皓轩将你收为义女了?”姜梓衣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有一把火瞬间燃起,墨皓轩啊墨皓轩,你以为这么做就能抵了你所做的事么?

“是。”喻轻歌皱眉,母亲从不会直呼墨皓轩的名字,但她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姜梓衣。

“父皇这些日子以来对我也算是好的,父亲的后事也是他与我一同操办。”

“呵,父皇?”姜梓衣闻言嗤笑一声,那语气中满是嘲讽。

“母亲,怎么了?”喻轻歌不知姜梓衣为何听到她称呼墨皓轩为父皇之后会如此反应,她记得每次母亲入宫时与墨皓轩虽说不上相谈甚欢,但也算是相互敬重的,更何况墨皓轩与喻风亲如手足,姜梓衣这样的反应让喻轻歌颇为疑惑。

“轻歌,你可知,你的父亲就是因为他的一个决定才会毒发的!”姜梓衣回想起那时的情景,不由得语气重了起来。

“什么!”,喻轻歌大惊,“父亲不是因为执意上阵迎击西越大军才导致毒发的么?”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梓衣,若是母亲所言属实,那墨皓轩收她做义女的目的是什么?是补偿?还是对自己始终念念不忘?

姜梓衣不愿她被蒙蔽,继续说道:“执意?如何才算执意?是你父亲执意?还是墨皓轩执意让他上阵?”

她转身轻抚着喻风的灵位,“你父亲用兵调度何时需要旁人指点过?然而就是那一次,墨皓轩不知情况,虽说乘胜追击也未尝不可,但你父亲早已布置好一切,却接到墨皓轩的旨意,令他亲自带兵追击,这才导致你父亲体内毒素发作。”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喻轻歌话音未落,姜梓衣厉声打断:“你父亲何时做过抗旨之事?墨皓轩能允许你父亲如此?自古以来在外不受君命的将领有多少是得到了好下场的?即便他们曾经亲如手足,墨皓轩也不再是那个能与他一起谈论天下形势的手足,他是皇帝,只能顺从,不能违抗的皇帝。”

“我不否认到目前为止他是个好皇帝,但在这件事上,我绝不可能原谅他。”姜梓衣回想起喻风弥留之际对她说,绝不可将自己的死算在墨皓轩身上,怪只怪自己为何偏偏中了箭毒。

喻轻歌知道母亲绝不会骗她,细想之下,近来墨皓轩对她也是屡次纵容,先是封为公主,而后发生梁妃陷害泠陌瑾之事,墨皓轩必然会对她如何撞破此事而生疑,恐怕早已猜到她时常使轻功入宫,再加上秋猎一事,自古从无女子参与秋猎,虽说她毕竟是胜了,但细究起来,一开始她便坏了规矩。

“母亲,这么说来,他收我为义女这其中的意思……”喻轻歌不知自己的猜测对与否,便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欲言又止,望向一旁的姜梓衣。

“要么是弥补,要么就是对你仍有所图,呵,义女?女儿还是女人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曾经阻止你入宫是你父亲与我一同商议的对策,不过我却有些疑惑,他为何会用收你为义女这样的形式。”姜梓衣身为女子,感觉自然比喻风要敏锐得多,墨皓轩在那年的庆功宴上望着自己女儿那炙热得想要据为己有的眼神,可不是叔伯该有的眼神。

“不,母亲,我还是不敢相信,墨叔叔他……”喻轻歌下意识的唤出一句少时对墨皓轩的称呼,那时的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对那时不过几岁的喻轻歌关怀备至,如同另一个父亲一般,她实在不敢想象他竟然造成了父亲的去世。

“轻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与你父亲无话不谈,视你如己出的叔叔了,他是这个国家最至高无上的人,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登基多年,他原本的心性早已被磨灭。”姜梓衣知道喻轻歌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她必须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处于怎样的一个境地,毕竟墨皓轩若是将她的义女身份推翻,也不是不可能的。

“母亲,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喻轻歌现在不想去做任何事,只想安静的待着,至少能将心中的仇恨压下一些。

喻轻歌这个样子让姜梓衣有些愧疚,这些事情是不是不应该告诉她?可姜梓衣不愿喻轻歌继续认贼作父,甚至这个“父”对她还有非分之想。

待喻轻歌从思绪中走出来时已经不见了姜梓衣的身影,李叔站在外面似乎不忍打扰她,见她身形动了这才走进来。

“夫人走了,她留下一句话说她在古华寺等你。”李叔见喻轻歌神色恍惚,不由得心中担忧起来。

喻轻歌闻言却笑了起来,眼底一片冷然,这是李叔第一次见到喻轻歌这样毫无生气的笑。

母亲竟如此笃定自己知道了真相之后就会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么?可是父亲的死她要让墨皓轩给她一个交代,而那个自己惦记了十年的女人,她也一定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