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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咬伤,倒也斩杀了妖怪,只是毒素侵体,药石无医,这才写下遗书。待她赶到之时,他身子都已经发凉。

坤仪不会忘记那种触感,入手比冰还凉,比铁还沉。

翻过后院院墙,她急促地喘了两口气,越过惊呼的家奴,一路直奔主院。

“殿下?”夜半端着水出来,与她撞个正着,差点将水泼在她身上。

坤仪低头,看了看盆里血红的水,眼眶也跟着红了:“你主子呢?”

“在里头。”夜半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多说,就见她朝里屋冲了去。

“诶,殿——”

想阻止都来不及,坤仪像一阵风,卷开屋门,吹得聂衍刚合拢的里衣衣襟又松开了大片。

“殿下?”他皱眉。

坤仪在他面前站定,一双眼紧张地从他的脑袋顶看到脚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心口淤积着的紧张才终于松下来。

一松,眼泪就跟着掉。

聂衍原本是有些恼的,这人真是半点规矩也不顾,半夜三更强闯他房间,遇见他在更衣也不回避。

可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撞上她哭得可怜兮兮的凤眼。

“我以为你也出事了。”她抽抽搭搭地道,“你,你终究还是比他们厉害。”

不知为何,聂衍不太喜欢从她嘴里听见“他们”,但这人看着很伤心,他也不好在此时与她计较,便只问:“出什么事了?”

“做噩梦。”坤仪哽咽,“我每次做噩梦,都要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