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家的时候算晚,大部分人却也是这个时候收工。

大家都扛着锄头,沿着小路慢慢各回各家。

此时夜露已经下来了,道路两边的草湿漉漉,碰到人腿,又湿又痒,那是因为腿上有不小心被草划拉出的细小伤口。

此外,一入夜,蚊虫也多了起来,嗡嗡嗡地,专在人头顶上盘旋,时不时咬人一口。

夏露浓感觉自己全身都有点痒。

他哥伸手接过他背上的锄头,道:“回去洗个澡就好。”

夏露浓抹抹脖子上的汗,恹恹道:“去澡堂洗澡又要费一笔粮食。”

夏霍渠笑,“怎么几天工夫,抠成这样?”

夏露浓黑白分明的眼睛瞟他哥一眼,沮丧地转回来。

现在家里太困难了,他还是拖后腿的那个,容不得他不精打细算。

两人走回家。

夏露浓身上又黏又臭,实在不舒服,此刻也顾不上那点粮食,提着黄豆带着,拉着他哥去洗澡。

澡堂在食堂东边。

里面的水都是做饭时利用多余的热量烧的,并不贵,一般一把粮食就能换一桶,不过要自己去提。

尽管热水不贵,许多人家也舍不得,大部分人宁愿用冷水将就一下,哪怕大雪天,也照用冷水不误。

夏露浓家这样的情况还是比较少。

澡堂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