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过来,最终站在六道悟子面前。

哪怕是被无视的灵幻新隆都忍不住汗流浃背,被这过于沉重又可怖的压迫力所震撼。

“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距离这么近,言峰绮礼确认这才是他想见的人,之前自己怎么会弄错?太可笑了。全都是他的问题,竟然会认错人,明明他们之间的差异那么的明显。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当他傻吗?魔术师跟咒术师一样,谁知道会利用名字整什么奇怪的法术?将名字交给不认识的陌生人这种事,拒绝啦。

“如果一定要一个称呼,在里世界也有人叫我‘全知者’。”

虽然,这个名号是在十八年后比较流行,在这边的世界几乎没人知道。

“全知者……”言峰绮礼流露出难以压抑的狂热,“果然我在等的人就是你!”

“在说什么鬼话,这位大叔。”悟子冷漠道,“看着哈桑的份上准备稍微听一下你怎么说,结果你还来劲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给你三分钟解释,我没有那么长久的耐心。”

悟子说着偏了下头,似乎只是少年的桀骜不驯一般。但灵幻新隆很快意识到这是暗示自己从侧后方绕过去,看能否解救人质。

被吊起来的人质太显眼了,就算解救,也应该在对的注意力被引开,或者灭了灯之后。灵幻新隆敏锐的注意到室内其实很昏暗,大约是明火还是有安全隐患,这里虽说是魔术师的研究所,但还是使用了电灯,这就是为什么这里有吊灯。

……要找到电闸,并且想办法弄断吊灯的锁链。

灵幻新隆满头大汗的想,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口袋之中之前被塞入的枪,开始很缓慢小心的沿着墙壁横向移动。

言峰绮礼似乎真的没有注意到对方,杀手的确对人的气息敏感,但有悟子的幻术存在,模糊了他的感知,再加上灵幻新隆是彻彻底底的普通人,什么力量都没有,这种程度的存在跟六道悟子这个超强的超新星站在一起,在言峰绮礼的气息感知中犹如巨大的太阳旁边有很小一只昆虫,实在难以分辨得出。

“在从前,我仅仅是麻木的活着。直到我参加圣杯战,察觉自身以他人的痛苦为喜乐这一事实。”

身为神父的男人,明明做尽罪恶之行,还是毫无罪恶感的男人,竟然如同虔诚的教徒一般向对方祷告。

“神给了我启示,那启示就是你。而你却跟我所想的不同,哪怕入侵了圣杯系统,也没有利用圣杯跟英灵做任何事,而是就此消失了。我想知道——你在另一边的世界看到了什么,得到了怎样的启示?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存在会生活在他人的影子里,与无所谓的凡人玩愚蠢的过家家,而不是更肆意自由的释放自己的本性?”

吉尔伽美什是那种人,言峰绮礼很清楚,无论是生为而人还是成为英灵,肆意妄为就是英雄王的本性。那么被他认定做友人的这一位,为什么会隐藏在五条悟的身影下,非但没有彰显自身力量为所欲为,反而甘心做一个他人难以寻找到痕迹的影子?难道,像他们这样的人的本性不该是以他人的痛苦为喜乐,神给他们的启示不是顺从本心寻找心中的极乐,难道命运让他们相遇只是让他看到明珠蒙尘,炙日被阴影遮掩,让他觉悟忍耐自身欲望的苦行自始至终都没有尽头?

“我不知道你从何得出这样的结论,又产生何种愚蠢的误解。”少年冷声道,“我的选择,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出自于自身的欲望。我没有为谁而忍耐,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压抑本性。这就是我,他人没有资格对此评头论足!”

也许他没有察觉,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难以避免的流露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冷酷与蔑视,这种感觉到神奇的与最古英雄王的狂傲与孤高相重合。

其实他自身本无此意,他只是想表达,‘你特么的算老几哪来的资格哔哔老子的决定?’这种概念的意思罢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理解!”

言峰绮礼发自灵魂的质问。

“我干嘛要你理解?”少年的耐心已经用尽,“我只会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在此期间,无论是谁让我不开心,我会让他全家不开心。”

悟子没心情再跟对方废话了,他已经意识到,这家伙的精神可能不大正常。不要跟蛇精病讲逻辑,他们没有逻辑。如果你理解他们的逻辑,往往你也成为其中一员了。

“你不该对我庇护的人出手,”

六道悟子抬起手,将死气火焰灌输入戒指内。

“是你选择了成为我的敌人,其他的,无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