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可避免的升起一种倦怠和困乏,让她不想动也不想说话,更不想睁开眼睛去面对这个世界,面对沈浪和朱七七他们。

她的身体陷入沉睡之中,一动不动,意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清醒到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他们逃出了快活王的地盘,走出了快活林,如今在沙漠中跋涉,前路未卜。

数日的昏昏沉沉之中,始终有一双手笨拙地照顾着她,用丝巾沾了水,一点点挤到她的口里,一点点润在她的嘴唇上。

然后她听到了,听到了朱七七和他人的争论与谈话。

“她只怕从此不会醒了,你又何必白白浪费了食水?”

“你竟说这话,你还能算是人么?”

“你这样对她,可记得她以前怎样对你?”

“无论她怎样对我,她至少也是个人,是个女人,我绝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瞧着她死,就算将我份上的水都给她,也没什么关系!”

仍然是刁蛮任性得一塌糊涂的声音,仍然蠢得那样无可救药。

但是白飞飞却觉得自己的心被拧了一下,腐烂的心脏坍塌了一块,汩汩地沁出血来。

白飞飞第一次发现,原来那颗早已破败腐朽的心脏,居然还苟延残喘,真实地反馈着心酸和悲哀。

充满仇恨的人生最终化为了一场笑话,白飞飞只感觉到寂寞的空茫,还有令人形销骨立的痛楚与哀伤。

她心中带了狠意,趁着朱七七毫无防备之时,悄无声息地在水囊里下了迷药。

她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纵然沈浪救了她,她也仍然想杀了他。

许是空洞的内心需要一些东西来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