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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顿时大乱,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好半天,包二爷才顺过一口气,睁开浑浊的两眼,老泪纵横:“家门不幸,怎么出了你这么个逆子——”

“二爷您先别说话,回家躺会儿。”田小胖连忙叫人把老爷子给背回家里。然后就看到萨日根瞪圆眼睛,一把薅住包二狗的衣领,就跟拎着个小鸡子似的,直接往村外走,嘴里还大声咆哮:“二狗,你想把你爷气死啊,还不快滚!”

那包二狗发型也乱了,俩腿悬在半空,一个劲乱蹬,却也挣扎不开,一张脸都憋得通红。

一直走到车前,萨日根这才将对方扔在车机盖子上,然后啐了一口:“二狗,要不是咱们小时候一起玩起来的,俺今天非得废了你不可!”

那包二狗显然也知晓萨日根的脾气,不敢犟嘴,只是努力挤出一脸讨好的笑容:“根哥,咱们谁跟谁,都是光腚娃娃。我看你也别在这穷山沟混了,跟我出去闯荡,给我当保镖就成,不用干活,每月工资八千块,都是乡里乡亲的,用着我放心。”

“俺可不放心,你小子连爷爷和老婆都说撇就撇,赶紧滚吧,黑瞎子屯不欢迎你!”萨日根头也不回,气鼓鼓地大步走回。

那包二狗也不在意,颇有些唾面自干的本事,依旧嬉皮笑脸地嚷嚷:“这次回来还有个事,包日娜,你给个痛快话,咱们啥时候办离婚手续?想要多少钱,说个数,我就当是花钱买自由好喽——”

原来如此,田小胖有点听明白了,再加上周围村民的谈论,也算是知晓了一些这个包二狗的事情。这小子确实不是啥好鸟,跟包日娜结婚之后,就出去游逛,也不怎么还真就发了点小财。然后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心窍,起了歪心思,在外面又找了个小的,扔下包日娜在家守活寡。

这种人品,也难怪为村民所不齿。只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外人不好出头,所以田小胖也只能静观其变。

包日娜刚才送包二爷回家,这会儿又脸色铁青地走回来,瞧得出来,她也在极力控制着体内的愤怒,以至于身体微微颤抖。不过田小胖注意到,包日娜的眼神,格外倔强和坚定,只听她用平静的声音回道:“包二狗,明天我就和你去镇里办手续。至于你的臭钱,我一分不要。老娘有手有脚,能赚钱养活自己。”

说完,扭头回家,而大伙并没有看到,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默默流淌。

那包二狗先是一愣,随即撇撇嘴:“不要拉倒,老子还省钱了呢,明天镇里民政所见。”

“包二狗,今天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彻底把你开除黑瞎子屯,以后死了也甭想进坟茔地,你小子以后要是敢再进屯子,就直接把腿打断!”包村长也气得直跺脚。

在农村都讲究个落叶归根,要是死了不能埋进祖坟,那都是罪大恶极之辈,今天这个包二狗也确实犯了众怒。

不过他倒是满不在乎:开除村籍,开除国籍老子都不在乎。反正老子有钱,到时候买一块墓地,谁稀罕这个穷山沟咋的?

于是打开车门钻进去,滴滴两声,小轿车扬长而去。隐隐可以看到,车里还有人,看样子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