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れないで。

稚嫩的笔迹力透纸背。

——那么用力,那么用力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的,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也只变成了“不过如此”的文字记录。

这种感受还不如一开始的浑然不觉。

再后来,就会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这保证了他有绝对不会死在咒灵手里的杀手锏,蒙在大多数咒术师头顶上的死亡阴影,也不过就是一片若有若无的云。

这是等价交换,能够拥有危难时刻换取生存的筹码,已经是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权利。

他还知道更多关于无下限的事,包括但是不限于,如果不能尽快学会反转术式的话,六眼对于身体的催折和消耗就会逐渐达到极限,五条悟的这份强大仍旧有其代价和死角,曾经有不少人期待他能够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

迄今为止拥有六眼的咒术师很难能有善终,这条传承的前路上骸骨累累,不乏折戟的少年翘楚,而去路看似坦荡,但个中辛苦和重压还依旧承担在这个人自己的身上。

这就是咒术师。

短暂地感叹一番,的场灼挣扎了一下,试图给自己换个位置。他们现在的状态颇为尴尬,床头柜被磕出了一个豁口,而他自己手边的床单也因为五条悟刚刚的那一击术式顺转而凌乱不堪,头发披散格外狼狈。

地上扔着两个刚刚启动的游戏机,开了封的酒还放在桌子上,空气中弥散着还未散尽的酒精味。

五条悟的那张脸架在他的肩膀上,整个身子贴在一起,呼吸打在颈窝的位置,睡得均匀而憨甜——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酒品还不错。

的场灼挣扎着把自己的另一条手臂从五条悟的肚子底下抽出来,双手并用地把他的上半身扶正,总算给自己留出了一点活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