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心不在焉地催着马儿,更多心神,还是放在琢磨燕清那日的神情语态上了。

他恨不得重现那日,好便他翻来覆去地细细解读。

如此鬼神莫测的仙能,真是星辰之功么?

“奉孝?”

郭嘉被这清冽动听的声音一唤,立马回神,讶道:“重光?”

迎面行来那人,可不就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风仪翩翩的燕清。

燕清蹙眉:“你先停马,我再同你说话。”

离得远时,他还想是哪个冒失鬼呢——在狭窄的泥道上骑马,还敢跑神,将马带得歪歪斜斜,差点掉进沟里去。

郭嘉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差点落入的危险境地,老实照做后,翻身下马,向燕清大大方方,又诚诚恳恳地行了一礼,坦然承认道:“池鲤笑海浅,蛙坐井观天。嘉因不晓此世间真有未卜先知之能,竟误将珍珠作鱼目,错将重光同樗栎庸材相较,出有不逊训斥之语。每逢思及,甚愧之,还望重光雅人雅量,肯受赔礼,莫与嘉计较。”

燕清一看他下马就猜到他要做什么,哪里会肯接受,赶紧在他将要动作时摁住,无奈道:“那分明只是友人闲话,你这般较真,反倒太显见外,伤我不浅。”

他自己清楚自己底细,光听郭嘉那番话,就足够叫他心里发虚了,再接受这一礼,再厚的脸皮也难以撑住。

郭嘉不肯,执意要将这歉意送达,不想燕清看着清隽纤长,力却不小,个子大概又比他高上一丁点儿,要按住他,可不就是轻轻松松的?

郭嘉屡试无果后,唯有悻悻道:“好罢,你且放开我,肩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