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劫驾’的脏水说泼就泼,身份也被一下叫破,董卓猝不及防地急喘一下,阴冷地瞪了燕清一眼。

吕布却是挠了挠耳后,若有所思。

半晌噼啪一下,脑海中有道闪电掠过,乌凄凄的混沌瞬间亮如白昼。

董卓这时所干的事儿的性质,同自己先前所做的并无太多不同,可燕清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

予自己是好意解围,予这黑大壮却是锋芒毕露。

吕布自己琢磨得美美的,身体就已先行一步,不着痕迹地催马朝前一列,就以伟岸身躯,挡去大半目光。

董卓略微收敛杀意,翻身下马,拜于道旁,叫道:“臣乃并州牧董卓董仲颖,是应何大将军之诏驱兵东进,因遥见烽烟起于京城,惧圣驾有失,方快马加鞭,急于护驾。却不知圣驾在此,不慎犯下惊驾大罪,又援助不力、姗姗来迟,还望陛下宽恕。”

他是能屈能伸,被燕清先制住话头后,就爽快承认了过错,姿态也摆得够足。

刘协不知何时已离了燕清怀抱,坐得笔直,蹙眉盯着看似卑顺的并州牧。

而刘辩则在瞧着那些虎视眈眈、全副武装的骑兵时,心里就暗暗发憷,唯恐一言不合,就对他们不利,见董卓肯服软认罪,不由暗舒了口气,快快道:“既是误会一场,爱卿就先起来罢。”

又出言抚慰几句,董卓方恢复了和颜悦色,回到西凉军列,一番整顿队形后,看似恭顺臣服地缀在后头。

吕布之前一直都默不作声地黏在燕清马旁,这时却悄无声息地拨马一转,很快落在了张辽这一千人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