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无从得知的是,主力军秘往洛阳后,燕清实际上就已陷入了焦灼的等待。

只是他为关东盟主,己势统帅,是只能表现得信心十足的。

唯有将这份焦虑的等待,埋成深深的忧心,却半点不可显现出来。

唯二瞅出端倪来的,除了在忙碌之余对主公一举一动尤其关注,心绪变化也特别敏感的吕布,就是心细如发,善于评鉴的郭嘉了。

且说在大军悄悄开拔的那晚,郭嘉虽还板着脸,到底勉为其难地受了邀,抱着松松软软的枕头来到燕清帐中。

燕清命人点灯数盏,正坐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听得动静,只头也不抬地招呼:“你要是累了,就先睡罢,我还要一会儿。”

“喏。”

郭嘉慢腾腾地挪了过来,瞟了眼被铺好的铺盖,目光很自然地移到燕清写得密密麻麻的那张纸上了。

——是给荀彧的信。

郭嘉扫了几眼,靠只言片语,大致猜出内容,就丧失了探究的兴趣,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褪了外衣,不客气地往榻上麻溜一滚,就用白日里晒得松软,又由熏香染上淡香的被褥包住了自己。

燕清眼角余光看到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由轻笑一声,自然地稍变了坐姿,就贴心地挡住大半烛光,不至于耀到榻上人的眼睛。

他背对着对方,就不知上一刻还仿佛累得立马就得阖眼的郭嘉,已精神抖擞地将眼重新睁开了。

郭嘉用被褥蒙着脑袋,心里暖洋洋的,脑海中却忽有灵光闪过,叫他禁不住屏息细忖片刻后,按捺不住地从被卷中钻出脑袋来,说道:“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