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哈腰,阿谀逢迎,虚与委蛇。

别看凉州将常年对抗胡羌,战功显赫,可朝廷对他们的态度,始终是一有外患便下令起用、一和平下来就不闻不问,军饷都一再拖延的敷衍。

而数个边州,多被关中关东的视作未教化的蛮荒之地,备受鄙夷。

他出身寒微,又是凉州籍贯,除了给董卓卖命、还能被人敬惧一等外,还真没个像样的出路了。

可即便如此,在董卓面对看似士气如虹、其实内部充满矛盾的关东军时,头一个想的不是挫其锋芒,而是避让退开,以守代攻,甚至还要将他们这些非嫡系的人马推出去送死时,李傕就明白光做脏活累活还不够,恐怕还得时刻留心,恐被主公他们当做逃跑时为断绝追兵而烧毁的栈道。

这么说来,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哪怕丢了前程,也得留条生路。

在自告奋勇,请去镇守虎牢关时,李傕就琢磨着意思意思抵抗一阵,然后投降给对方的。

他脑袋还算灵光,把最重要的一点看得清清楚楚——只要董卓那十数万凉州兵还在,燕清为了安抚或降或战的将士的心,都必须善待于他。

而且他也不是独自去的,还有一些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心腹呢,筹码一多,就不愁燕清不肯接纳他们。

不料因董卓大手一挥,把郭汜樊稠等人统统派到他身边,虽是要辅助他守关,却也将他推到了不得不跟燕清顽战到底的尴尬境地。

这下倒能安心了。

李傕拿着这封被揉得皱巴巴的信,谨慎地揣入怀里,贴肉藏了,开始琢磨起一个安全合适的离开时机了。

自虎牢关大败后,折损了大半死忠于他的兵士不说,董卓予他的信任也一落千丈,军机大事轮不着他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