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在心里给典韦狠狠记了一笔,便正儿八经地将软趴趴的绢诏接了来,一目十行看完,愕然道:“左慈?竟侥幸未死,还往皇城去了?”

燕清嗯了一声,嘴角略勾了勾,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他虽自诩修道之人,却仍以戏弄俗世中人为乐,又有睥睨众生的傲气。上回险些折在我手里,他必定视作奇耻大辱,而那些伤情未能真取了他性命,又岂会善罢甘休?”

他与左慈之间,几乎可以说是结下死仇了。

尽管是左慈寻衅在先,但他可会不认为,对方会自知理亏,就不会思报复之念。于是也毫不客气地派人将那西川嘉陵峨嵋山搜查一遍,就算这些凡人兵士难要了疗伤的左慈的性命,也足够扰得他烦不胜烦,极不安生了。

吕布忧心忡忡:“那厮确有些手段,若疑一心要对主公不利,可断不能疏忽大意了。”

燕清莞尔,安慰他道:“我能败他一回,就有信心败他第二回 ,你稍作提防即可,倒不必太过忧心。”

左慈的傲慢,倒能叫他安心一些——越是恨他,就越不会对他身边的部下下手,借此出气。

不然这么一来,任谁都知道他于深山闭关数十载,苦修天书三卷,最终都不敌为俗事忙碌的燕司空,还沦落为个只能欺负凡人的大笑柄了。

看吕布还是一副难以放心的模样,燕清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话题:“倒是陛下这回如此知情识趣,不免让我意外。”

居然对那宁可坐牢都要向他表忠心的左慈不屑一顾,还特意写信给他,劝他小心这些小人……

这种极自然的拉拢和表态,还真是有些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