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徐夫人的这一番‘患难见真情’,刘康每次一睁眼都见到她梨花带泪的面庞,久而久之,也渐渐软化了不少。

近来他昏睡的时长比清醒得还多,任谁看都不是吉兆,徐夫人对此满怀忧虑,哭也哭不出楚楚动人的姿态了,且一天比一天来得绝望。

刘康不知自己脸色日益灰败,他倒感觉不出自己有什么不同,只一如既往的没精神罢了。

这日一醒,就看到一对肿如核桃的眼皮,哭丧的表情,哪怕是再美的人,也让人欢喜不起来,便不由蹙了蹙眉,气若游丝道:“哭什么?”

他实在虚弱得很,嗓音里的不耐烦,都软得让人分辨不出。

“陛下醒了,快服些汤罢。”

徐夫人勉强扯开一抹笑,将一直热在边上的参汤小心翼翼地端来,揭了盖子慢慢吹着,让婢女将浑身虚软的皇帝扶起,挨坐在厚厚的垫子上。

刘康环视一周,很快就发现了不同之处:“侍人少了好些,哪儿去了?”

不防他会察觉到这点,徐夫人强颜欢笑:“太医新开的方子,煎药需要更多的人手,这儿也暂时用不上那么多人,妾便自作主张,让他们也去守着了,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刘康听着,内心却抑制不住地感到古怪。

他虽过得荒颓,可因早年的坎坷和波折,对危险的临近极为敏锐。

他不动声色地又往四周瞟了几眼,这下就肯定了方才的那点微妙——不见的那几人,恰是侍奉他最久,最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