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心不在焉地听完诏书后, 脑子里就一片空白到如今的吕布,终是如梦初醒地咧开了嘴角, 还不由自主地挺了挺原就立得笔直的腰杆。

毫无预兆地抛下这么一枚大炸弹, 将所有人炸得魂不附体的新帝, 却是笑眯眯地自龙椅上站了起来, 慢条斯理地打理了一下宽袂上不存在的皱褶, 悠然提醒:“礼既已毕,何不卷班?”

他语调从容自然,笑容和煦,然而一身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仪气势,却是毫无保留地放了出来。

直让呆若木鸡的通赞官一个激灵下, 条件反射地深深拜下,高声唱道:“卷——班——!”

百官面面相觑下,到底忍住了没在新帝就位大典上为那犹如晴天霹雳的立后诏书开口质疑, 而是似一尊尊泥塑木偶般神色麻木,徐徐而出。

欣慰了刚才那么一会儿的郭嘉, 对上特意留下,正朝他虎视眈眈地二人后,才后知后觉到大事不好。

只是唯一有能耐庇护他的燕清,却是头一个离殿的,吕布也顶着张无论如何都收不住笑的表情跟了出去。

徒留他一人,被微笑着的荀彧和贾诩一左一右地抄着胳膊,往外生生胁去了。

出了未央宫,回到建章殿内,燕清方转过身来,笑着握住吕布一手,旋即屏退左右,亲昵地拉着他,两人一同坐下。

“想着给你个惊喜,也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让奉孝一直瞒着。”燕清莞尔道:“望你莫要为此生我气了才是。”

吕布高兴得都要语无伦次了,哪儿会生气?当即摇头如拨浪鼓:“喜得很,不气不气。”

燕清当然也能看出来,方才明知故问,不过是视作小小情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