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灯的手掌之下,那一枚绘马的表面上,有着浅浅的一道痕迹。像是木制的绘马牌上因为原木的纹路而生出的刻痕,但如果将绘马牌放大的话,那一道痕迹看上去就更像是太刀的刀痕。

“你能帮我拿一支结缘用的笔吗?”

鬼灯转身看向兆麻,神色平静无异。

“当然,荣幸之至。”

兆麻微微一笑,转身朝着砚台边上走去。

这一次的出云大会,夜斗神和他的神器并没有出席。倒不如说,这二百年间,他一直都很小心地隐蔽着自己,尽量不在高天原的神明,尤其是七福神的活动范围之中出现。

兆麻曾经向鬼灯解释过,当时夜斗出现在高天原行云流水般将吡沙门天麾下的麻之一族悉数斩杀殆尽,其实是他自己的祈求,但即便如此,被强行剥离了神器的吡沙门天仍旧不可抑制地憎恨上了将神器们屠杀殆尽的夜斗,并且公然在高天原放出话来,如果让她逮到这家伙的话,绝对要杀之而后快。

神明所行之事皆为正确,尤其是吡沙门天这样量级的福神,因此哪怕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其余的神明也并不能做出什么评价来,顶多对于让“那个吡沙门天都能够如此震怒的家伙”感到好奇和惋惜。

毕竟,女武神嘛,向来都是性格莽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类型。

既然自家神明大人都已经如此果决,辅佐神明左右的神器兆麻自然不敢向吡沙门天坦白,其实招致麻之一族覆灭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因此,两百年的时间过去,他也只能隐瞒下这个属于他自己的秘密,陪伴着新的神器伙伴们逐渐相互扶持下去。

没错,新的神器伙伴。

吡沙门天陆陆续续又收下了几位神器,以巴之一族来命名。能够化身为长鞭的纴巴,代替了前任道司的狮子坐骑囷巴,阔刃大剑靫巴,还有匕首短刀形态的秋巴。吡沙门天的神性特征让她能够将近乎所有种类的武器都运用自如,很快,原本寂寥空旷的偌大宅邸,就重新又有了生气。

兆麻作为“愿意为神明赌上性命”而改变了自身形态的祝之器,理所当然地担任起了调停周遭,调配力量的指责。

等到他拿着一只蘸了朱砂的毛笔归来之后,就看到鬼灯的手里又多了一枚木牌。

“鬼灯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