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清重新醒来时,头发已是干透了,后脑勺也被挪回了该沾的枕头上。

他心想该赶紧把桃给吃了,就随便翻了翻身,然后残存的那点睡意瞬间就被吓跑了个干净——跟自己亲密地睡在同一个枕头上,鼾声轻作的这颗脑袋的主人,可不就是五原吕奉先?

吕布一向睡得很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叫他警惕地清醒过来,可这回,哪怕是燕清翻身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唤醒他,可见的确是累得厉害了。

有过类似经验的燕清能对此感同身受,虽他对吕布的情感更要复杂沉重,除却对偶像的崇拜,情人的爱慕,还包括了理想上的寄托,不是主臣间这份无与伦比的器重就能比拟的,却依旧知晓这唯恐对方不醒的忧愁不安。

他当日以真心待吕布,吕布这回也加倍还了回来。

燕清脑子还不甚清醒,加上饱暖思银欲,乍然对上这毫无防备、美体横陈的心上人,顿时被多愁善感给俘获了一瞬,脑海中千转百回,心肠霎时间软得一塌糊涂,被感动得彻底忘了刚刚的窘迫。

然而感动归感动,他没忘记趁现在赶紧将桃给囫囵吃了。

桃的效果果真立竿见影,刚一吃完,力气就回来了。

燕清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看吕布也只是咂了咂嘴,依然睡梦正酣,心就安定下来了。

只是他原想着出门看看,在袖中的指尖一颤,就想起那两张用途不明的牌来。

“赤兔”这张从字面意义上难以理解的牌,燕清是不敢在帐内贸然使用的,可另一张“顺手牵羊”,他就没这些顾忌了——帐内除睡着的吕布外没别人在,不正是试试牌效的大好时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