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拙见罢了,断当不得‘高见’二字。”曹操客套了句,口吻恳切地切入正题:“昔日主公与公孙幽州送书取酒,歃血为盟,好共御吕布这一外敌。现吕布来势迅疾,强难阻挡,岂有您孤军作战,他却袖手旁观的道理?”

袁绍皱眉:“伯圭虽暂与我等缔盟,却到底为其弟之死心怀怨怼,视绍如毕生死敌。若非形势所迫,光凭一纸盟约,也约束不得他,又如何说动他出兵增援?”

在他听来,曹操这话纯粹是明知故问。

要是公孙瓒那脾气爆裂,睚眦必较的犟牛肯听劝,他们至于孤军奋战吗?

若是可以,他也想像公孙瓒那般,打着都是叫对方卖尽力气地干活,在跟吕布的斗争里消磨去实力,自己则伺机而动,等着捡漏捅刀的好主意。

然而袁绍却不具备坐山观虎斗的天然条件,或者说,他在对曹操所遭的兵祸不闻不问后,所据的冀州就不幸与被吕布刚占下的兖州毗临,被迫成了在幽州盘踞的公孙瓒与吕布之间的一块不折不扣的缓冲地带。

而且公孙瓒在解决掉刘虞这心腹大患,在界桥时所领的白马义从遭袁大破后,就没了枭雄必备的进取之心,安心偏安一隅,倒更热衷于锲而不舍地找他这弑弟仇人的麻烦。

要不是对方还不至于缺心眼到趁他出兵偷袭,好将邻居换成吕布这号自身凶悍绝勇、势大兵强的狠角色,他怕是连这短暂的安生日子都不会有。

可恐怕就仅限于此了——要想公孙瓒也为攻击吕布出份力,就跟痴人说梦没什么两样。

曹操却似察觉不出他的不满似的,又道:“主公可还记得,当日吕布于虎牢关外恃武逞凶,那与他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甚至使他终有落入下风之迹,不得不铩羽而归的张翼德,关云长与刘玄德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