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嘴角一抽,只觉牙根略微泛酸。

燕清仿着郭嘉的躺姿,约是劳碌惯了,不似对方一身闲散懒骨,躺没一会儿就浑身都不太得劲儿,还是坐立起来,得了郭嘉一个鄙夷的白眼。

在起身间,手肘不慎碰撞到席上一物,燕清低头一看,咦道:“何人如此闲情雅致,方才在此抚琴?”

郭嘉懒洋洋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燕清挑了挑眉,将这琴传了过去:“清与奉孝相识多年,只知你才思谋略无不超群、胸藏精详良策,却不知你于乐理一道还颇有造诣,怀得雅趣怏然。不知今日可能有幸,倾听妙曲仙音?”

尽管知道燕清在有求于人时,能把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都说出花来,郭嘉还是被他捧得颇有得色,便大发慈悲地坐起,接过琴来,自信哼笑道:“这有何难?”

当真给燕清用心奏了完整一曲。

待那宛若绕梁三日的清韵琴音渐渐淡去,燕清才慢慢回过神来。他于乐器方面,实在不怎精通,却还是具备极高的鉴赏能力的,自然听得出郭嘉的琴技不凡。

燕清半是真心感叹、半是给挚友面子的大拍马屁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非是没听过乐理大师、亦是他的忘年交蔡邕所奏之曲,燕清在侧耳倾听后,也会真心实意地赞扬。

只是平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郭嘉,居然真人不露相,抚得一手好琴,就让燕清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郭嘉微微一笑,显是对燕清的赞美深感受用,嘴上谦道:“不过拙技,当不得重光盛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