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接过,淡淡道:“多谢。只是此等琐事,就不敢劳烦陛下。”

吕布立马道:“与重光相关者,何来小事?布乐怡得很,亦谈不上劳烦。”

燕清冷笑:“奇怪,陛下不是每回闲得发慌,都乐得写几道遗诏,才会感到痛快么?跟着我作甚?”

吕布:“……再不会有了。”

他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燕清回到寝房,似侍卫一般笔直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换上寝衣。

被个存在感与气势具都极强的人步步紧盯,燕清险些绷不住冷漠的表情,因吕布这时的模样距‘正常’二字甚远,他也不好唤宫人来伺候——省得被人看到后宣扬出去,叫新帝才登基没几天,就得威名扫地。

“熄灯罢。”

燕清都懒得等头发干透,就上了龙床,去到里侧,背对吕布。

吕布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将灯灭了。

燕清却在灯灭的那一瞬,就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哪怕只看得到幔帐的朦胧轮廓,静静听着吕布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动静,心想这都是什么破事。

比起吕布,燕清这时反倒是更嫌弃自己了。

既然他俩都是大老爷们,那吵架的方式,就该是先前一般一言不合就上拳脚,说开了算,而不是在这闹些同榻不言、憋着冷战、偶尔开口也是冷嘲热讽的矫情戏码,仿佛得逼吕布来伏低做小,哄个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