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郭嘉面色不虞地迈入殿中后,陆逊微敛柔软容色,知其多有要事寻父亲相商,便立马起身,寻了由头拜别。

燕清笑着说道:“那我先不留你了。若你不嫌麻烦,又恰无旁务在身的话,晚膳不妨进宫一趟,陪为父用?”

陆逊眸光一亮,飞快应了。

难掩艳羡地目送那道清俊颀长的背影远去,郭嘉不由长叹一声,向好整以暇地为两人斟茶的燕清感叹道:“生子当如燕伯言啊。”

燕清在关于这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身上,向来是毫不谦虚的:“虽然伯言非我所出,也还是承你盛赞了。”

郭嘉白他一眼:“不该让你得意!”

他话音刚落,识趣告退的陆逊就去而复返了。

“伯言?”

燕清以为陆逊是罕有地粗心了一下,漏了什么事没说,于是含笑问询。

“父亲大人。”

陆逊先歉然向他行了一礼,才淡然看向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的郭嘉,道:“奉孝大人,议方才忆起,牙儿有年考临近,于策论一道,盼得您指点一二。”

郭嘉微眯着眼,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这面若冠玉、温文尔雅的青年,半晌方拖长了语调道:“犬子不才,有劳伯言费心了,多谢。”

“议甚幸之,不敢当奉孝大人此言。”

陆逊谦和地揖了一礼,丝毫没将方才郭嘉那深沉的审视放在心上,翩然拂袖,这会真正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