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先温柔地亲了亲他那因暴躁不安而轻轻颤抖着的眼皮,才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道:“就算你脸上的皱褶比殿门旁栽的那棵大树还多了,老得只能换我来背你了,我的奉先大人,听好了……”

燕清眉眼含笑,在吕布专注的屏息凝视中,在他唇上印下虔诚一吻,许诺道:“你将永远是我的盖世英雄,独一无二。”

只不过这盖世英雄却没有矜持傲气,听了这话,就快将嘴角咧到耳后根去了。

不知不觉,已是庆平三十年。

这日天刚蒙蒙亮,一夜无梦的吕布,就倏然睁开了眼。

古有言道,人在大限将至时,总会有种玄妙的预感。

在这座距许都有八百里,有重重卫兵绕护的翠峰上,吕布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木灵水秀,对这一点是前所未有的笃定。

——那一天已经离得很近很近了。

燕清睡得迷迷糊糊的,闭着眼随意往身边一摸,不防摸了个空后,就彻底醒来了。

他裹着被子,懒洋洋地坐起身,以手背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怎醒得这么早?”

吕布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我去趟茅房,你再睡会儿。”

燕清不解道:“外头冷得很,何必专程出去解决?”

他随意用那白玉般的趾一勾,就将榻下锃亮簇新的夜壶给弄了出来。

吕布只好应了,全不避讳燕清的视线,就大喇喇地宽衣解带,解决了并不紧迫的问题。

燕清忽道:“你不老实。”

吕布一紧张:“呃?”

燕清眯着眼打量他:“你真急的话,可不是这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