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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诗!”

“属下在!”

“你去一趟那边,给对方最后的时限,今夜亥时,无论如何,这崔阳浩都要做出一个抉择,这亥时就是最后期限,他若是不做,我替他做!”

“遵命!”

“命令,全军酉时造饭,所有士卒将官都要回归本队,身不卸甲,兵不离手,全军戒备候命!”

随着余风的命令,大半个平壤城都骚动起来,这一下,就是再懵懂的人都知道,可能真的是要打仗了,而不是装张样子吓唬人了。而且,他们的敌人,毫无疑问就是城中曾经是他们盟友的朝鲜军兵。

而风字营的异动,直接就引起了朝鲜军兵们的强烈反应,尤其是那些曾经在上次大战中担任过风字营的火枪兵的那些朝鲜火枪兵们,看到昔日的盟友就在自己的营地附近,背着那些让他们曾经羡慕不已的火枪,冷冷的一边看着他们,一边熟练的检查枪筒、通条、和随身的弹药的时候,他们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上面那些将军大人们,怎么惹得这些煞神反目成仇了,这样的内幕他们并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他们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要是以他们手中这些没对方打得远,也没对方打得快的火枪和对方对射的话,十有八九躺在地下的是自己,更别说,那些兵丁的后面,已经已经陆陆续续的在开始安置一些巨大的木桶了,这种东西的威力,那是在平壤城中,谁都不用解释的。需要解释的,去问问城外护城河前面那些飘来荡去的亡魂就可以了。

士兵们由茫然,愤怒,到鼓噪,到开始有人脱下身上的军服,开始找借口,找方法混出营区的时候,朝鲜军兵们的军营,大多数的将官已经开始压制不住了。

而城中原来池长青的那些属下们,为了避免他们在夜色中造成误伤,他们很荣幸的得到了一批没有标识的风字营的军服,而这些穿着风字营的简易军服的人,得意洋洋在军营附近晃荡,被熟识的军营中的军兵们看到,更是仿佛在火上加上了一把油,让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军营,更加混乱不堪起来了。

在那边商团里当兵,不仅仅有白花花的银钱拿,还有那么神气的铠甲武器,吃的又是那么好,再看看他们自己,每天能够填饱肚子,那就已经是大幸了,上次发饷是什么时候,那个时间,遥远得连他们自己都几乎忘记了,就是这样的待遇还要拼死卖命给当官的去打仗,他们心里平衡的起来才是怪事呢。

羡慕、嫉妒、不忿加上原本的恐惧,畏战和愤怒,在所有人的心里燃烧起来,当士兵们发现他们的鼓噪对于上官来说,丝毫不起作用的时候,他们终于开始意识到,如果自己这些人不做点什么,等到真的开打,那可能就真的迟了。能够求活却要一个劲的去求死,没人会愚蠢到那个地步。

在风字营越来越凝重的压力下,申时过后,崔阳浩的军营里,开始发生骚乱了。

事情的起因开始是几个士兵脱下军服试图混出军营,他们不想打这场仗,更不想自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形下送命,反正不管是军转民,还是民转军,他们对于这个活计已经是做得相当的纯熟了。不过可惜的是,他们这一次被朝鲜军里巡营的将官给逮住了。这将官可能是被上官刚刚训斥了一顿,心情相当的不好,对于这几个士兵,他二话不说,就令人当场就扒下他们的裤子,在营门口每人赏了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三十军棍,对于有的人来说,就是打完了起来系好裤子,回去趴床上敷几天药的事情,屁事没有。但是,对于有的人来说,那可就是要了老命了。这三十军棍,直接将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士卒,打死在了营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