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的分水岭就是那锅特别鲜的鱼汤,她如果要查怎么回事,就要从自己吃的那几条趴地鱼入手。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乌鸦有蹊跷,但是不管哪一种,这都是一个机会。

她之所以让乌鸦飞上去找云生小和尚的师叔,完全是因为乌鸦之前说过一句“他师叔最好骗”——从这句话中基本上可以推测出的一个信息就是,乌鸦和这个求心和尚应该是认识的,而且这个求心也懂鸟语。

沈闻把拇指抵在下巴上,食指轻敲着人中,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大概在山脚下等了有半个时辰,沈闻无聊到都开始拔草了,才从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轻柔的“笃笃”声。

时值春日,通往云上寺的山道上山花漫烂,青苔凝露。

那声音于千回百转处传来,自芬芳源头现身。

那是个身穿木兰色袈裟的年轻僧人,左手持着一支看上去似乎用了多年,微微泛黄的竹杖,右手因为扶着山道往下而沾上了尘土。

他用竹杖探下一阶青石板台阶,而后才伸手扶着山道缓缓探出脚尖挨下一步来。

因为他是个瞎子。

直到挨下最后一阶青石板阶梯,他才试探性的用竹杖点了点前面,确定了自己已经走到了山道尽头。

暖风拂过,轻轻吹动他手上的佛珠上的穗子。

在求心站定之前,沈闻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光头居然可以如此担得起芝兰玉树,隽永出尘这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