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君不知是该躲开,还是由着她放肆,这么一犹豫之下,手已经被拉过去了,宽大的袖子在棋盘上拖曳,搅乱了一局黑白。

“沈、沈姑娘?”玄君压住心头的异样,声音却压不住有些发颤。

“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沈闻按了按玄君的指腹,却见他不由自主得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他手白,所以这炸毛的样子就看得更清楚了。

“沈姑娘问便是,不要动手动脚。”玄君撤回手,扭过头去,从那一缕霜白鬓发中微微漏出的耳朵尖上,早已是一片红梅色。

“你在闭关期间,能感受到外界的东西吗?”

玄君垂眸如实回答道:“不能。”

他在水精棺中吸纳天地灵气,整个人处在一种如梦似幻的状态,他总觉得自己在棺材里做了一个极为舒适,却从未接触过、想也未曾想过的梦,梦里有千回百转,梦里有风光无限。

“那么,你到底是为什么会甘愿冒着神魂受损的风险,强行出关破阵?”沈闻盯着玄君的眼睛追问道。

不知怎么的,太一玄君总觉得被沈闻这双眼睛盯着,总有一种神奇的感觉——想要撒谎,却不知怎么的不敢撒谎。

不过,他也没有必要撒谎。

“因为梦碎了。”他浅笑道。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美,带着馨香的梦。可那天,这场梦却突然碎了,碎得丝毫不剩,待我新来,只剩下满腔疑惑和不舍。”玄君垂眸,“以及,我必须出关。”

“贼子谋夺我的肉身,我不出关便为其所制,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