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见他发愣,问:“想什么呢?”

李稷思忖片刻才道:“你认为你这样的身份能交到朋友?”

“能啊。”陈元不假思索:“石坚,你还有李耿,全是我的朋友,我已然交到了。”说着往他那靠了靠:“难道说你不拿我当朋友?”

李稷躲开他的目光:“朋友二字在这京城里没有。”

“那是你认为的。”陈元靠回被子,真切地说:“是你生长的环境,才让你不信。”他口气温和了些,喂起鸡汤来:“你才十三,不对,是马上就十四了,从现在开始不晚,你换个心境看周围,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人美好的物多。”

李稷有一瞬的恍惚,他自认读书不少,活得清透,却从未听过这样一番话,他周围的人教他恨,教他怒,教他争抢,教他杀人,却没有教他换个法活的。

“你琢磨琢磨我的话有没有道理?”陈元瞧着李稷的神色,盼着能让这小子改改性子,毕竟“暴君”这俩字不是褒义。

李稷哑然,事无绝对,道理也一样,所以他选择不答。

“我会看相。”陈元忽然说。

李稷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狐疑道:“看相?”

“是啊。”陈元大胆地说:“从你面上我看出你将来会当皇帝。”

李稷登时怔住,露出罕见惊慌的神情,陈元的话大逆不道极了,就这么毫无顾忌的,不怕死的说出来。

“你!”他瞪着眼睛,像是被人看透了心思的张惶,“你这话该死。”

陈元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赶紧认错,并转移话题:“回书院咱们俩就不用在一组了,如愿以偿了,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