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定定望着他,这些对奴才关心的话,自打他记事起就从未听任何人说过,哪怕是他向来仁义的“母妃”,他是稀奇的,陈元能替奴才着想,实属难得,甚至高贵。

“宦官的心毒着呢,你替他们着想,他们不一定领你的情。”他缓缓道。

“是这样吗?”陈元喝口热茶,并朝李稷递上一杯,“宦官的心若是得着了,这世上没有比他们更能为你拼命的了。”

李稷想了想,不解地问:“这话怎讲?”

“宦官没根,这宫里头的主子就是他们的根。”陈元再三强调,“你在宫里头住着,不收买他们的心可不成,旁的事你自个拿主意,可这件事你听我一句,可好?”

李稷捧着茶杯,短暂沉默,而后点头:“好,我听你的。”

“真乖,”陈元自然的伸手捏了下李稷的脸。

动作过于自然,也过于亲密,李稷的脸刷的红了,清晰可见的颜色,看在陈元眼里似乎是觉得那只手跟着发烫,心里升起一阵怪异。

“脸、脸红了?”他尽量作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来,“又不是姑娘家,捏下脸就脸红,表弟你脸皮可真薄。”

李稷没回答,他低下了头,安静了片刻,才闷闷开口:“我情愿是个姑娘,也好过你总看不见我对你的心意。”

陈元:“……”

陈元僵住了少顷,李稷的话像火烧,弄得他莫名不自在起来,干咳两声,站起来晃晃胳膊:“就这么爱粘着我这个表哥?”

“嗯,想嫁给你的那种粘着。”李稷丝毫不掩饰道。

陈元晃动的胳膊僵住,整个人仿若给点了穴 ,明显不知该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