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张忍不慌不忙拿了几粒黑色药丸,毕恭毕敬送到惠帝嘴边,陈元赶忙递上一杯温水。

惠帝张嘴吃了那几粒药丸,张嘴去喝陈元手上的水,这时一个猛咳,一口鲜血,他像是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睛一翻就此歪在了椅子上不省人事。

“父皇!”

“陛下!”

“姑父!”

李稷终于有反应了,视线投过去,水波一样的漂亮眼睛满了疑惑和惊惧,也就一瞬,他立刻起身跨步过去。

“来人,快叫御医!”李耿哭喊道。

“殿下莫慌,叫神医来便可。”张忍出声道,他还算冷静,“陛下吩咐的,他身子的事切不可声张。”

李耿慌的直哭,陈元也是个惊慌失措,但倒还有两分冷静,把头点点,道:“张忍,姑父如何吩咐的你便如何去做,快,人命关天!”

这句“人命关天”像是一个利器,穿透了李稷的耳朵,嗡嗡的,他怔了怔,撞开陈元和李耿往惠帝跟前凑,惠帝嘴角是血,眼睛紧闭,脸色苍白,他心头一紧,竟有一股担心从心底升来。

月牙挂在夜空,像是把天空烫了个镰刀似的形状,李稷站在窗边,月光照出他紧锁的眉头和他这个年纪少有的沉重表情。

陈元把父皇的病症给他细说了,大概是没想到,李稷一时间竟不知他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自认为应该是高兴的,毕竟一直都盼着他死,甚至在过去某段时间里动了亲手杀死自己父皇的念头,可真到了死亡边缘,他却没有半点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