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候着的张忍上前恭敬回道:“二殿下,子时已过。”

李稷坐在那不动了,浑身透着泄气,冷冷清清的,让人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陈元挠挠头,内心感叹自家小子外表冷酷无情说话句句扎心,实则是个嘴硬心软的傲娇货,知道父皇没多少时日活了,定是担心,或许还要如同李耿那样大哭一场呢。

“哥,我睡不着。”李稷开口了,声音闷闷地,真像是要哭,“我出去走走。”

言毕,起身便大步朝外走去。

陈元无奈,拿上披风:“我陪你。”

“你,”彼此沉默在院里石凳上坐了一会儿,陈元忍不住开口,但开了个头便沉默,而后一声叹息,“我都担心的要死,更别说你们当儿子的了。”

李稷看他一眼,强自笑笑,有意表现地不在乎:“我不是李耿。”

陈元张张嘴,心里骂道:“你他大爷的就嘴硬吧!”他又叹口气,然后说:“姑父的身子病成这样,不仅瞒着,还每天那么辛苦上早朝批阅奏章,这么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上天未免太残忍了些。”

这话李稷没接。

“明早的早朝是上不成了,大概会被不少人知道吧?”陈元又说。

李稷还是没接话。

陈元咳了咳,有点自言自语的意思:“我这样都觉得嗓子和胸膛震动的发疼,姑父久咳不治得多难受啊,他是怎么做到跟没事人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