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炸毛,陈元忙顺毛,嬉皮笑脸道:“自然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他沉默了下,然后小心翼翼商量似的说:“你我的感情怎样,这点不用怀疑,只是,如今你是皇帝,我们俩总归都是男人,若你真往我家下聘礼,那不就等于昭告天下,怕是对你不利,毕竟你才刚刚登基,我不想你落了口舌,不如我们的关系暂时瞒着,等以后再慢慢说。”

“我不想委屈你。”李稷道。

陈元盘腿在软榻,与面对面,他道:“我不觉得委屈。”顿了下,“是怕真昭告天下,你要受大委屈了。”

“我不怕,”李稷不当事地摆摆手,“我什么委屈没受过,再说了若真有人敢说个不字,我决不轻饶。”

“可是……”

“别可是了,”李稷打断,摸摸肚子,“饿了,哥,你准备那么多好吃的,别浪费。”

不由分说跳下软榻,去了饭桌前,陈元张了张嘴,无奈。

陈元准备了烛光晚餐,除去李稷爱吃的,他又多准备了几样,他与李稷以及面对面坐着,桌上是两盏灯,暖黄的光映照着李稷漂亮的脸蛋,单单看李稷的五官,绝对当得起“面若冠玉”四个字,还有那双总发着光的眼睛,真就太可了。

李稷吃着桌上的美食,唇边带笑,陈元则目不转睛的看着,某个时候,李稷抬眼,挑眉:“看够了吗?”

陈元也挑眉:“这才看多会,我可是要看一辈子的。”

李稷闻言心里如同吃了蜜,不由抿唇含笑,口是心非的回了句:“油嘴滑舌。”

陈元笑:“我说你是口是心非。”

李稷眼里跳动着光,要笑不笑的看着陈元,许是今晚太高兴了,或者因陈元备了酒水,李稷便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的他有了些醉意。

“哥,我们相好,我是要给你个名分的,决不能这般藏着掖着,让你受一辈子委屈。”他说完又仰头灌了一杯酒。

“什么名分?”陈元听得蹙眉,“说什么醉话,我又不是女人。”

“男人之间也是要的,你我就如夫妻那般,”李稷眼睛亮晶晶盯着陈元,“不分男女,两个人情投意合,自然是要彼此给彼此名分,省得日后那些大臣逼我选秀充裕后宫,我不要,若那样,不止害苦了你我,也害苦了那些无辜的女子。”

话说完又要喝酒,陈元伸手拦住了,夺过酒杯,黑脸道:“不许再喝了!”

李稷傻笑:“我没事。”拍拍脑门,“朕没事,朕是皇帝,区区酒水岂能醉的了我。”又慷慨激昂道:“朕是皇帝,没有人敢对朕说不,没有人敢违抗朕,朕要诏告天下,朕要下旨娶你!”

陈元“卧槽”一声,学他耍酒疯:“我还想跟我爷爷爹娘说要娶你呢。”他叹口气,“可眼下能吗?你我的处境,我爷爷和我爹做的事,你我的立场……”他摇摇头,嘀咕道:“你个臭小子真以为皇帝是好当的,真以为皇帝就能为所欲为,若真能,你老爹何必憋屈了一辈子。”

李稷似乎真醉了,还在傻乎乎笑着,没完没了的看着陈元,等陈元说完,他手一挥:“谁若敢让朕不痛快,朕就十倍百倍的让他不痛快!”

说着,他起身走到陈元面前,像是醉又像是清醒,“哥,若不是你,国公爷和丞相,我早就送他们去断头台了。”

陈元一僵,沉默,喉结吞咽几下,他试探地问:“那,你到底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他知道,李稷不会就这么放过陈章父子的。

李稷沉思样,半晌,可爱一笑,撒娇似的坐到了陈元腿上,攀住他的脖子,说:“你做我的皇后,我再告诉你。”他晃着陈元,“做我的皇后吧,好不好,好不好?”

喝醉了的李稷真的是可爱满分,撒娇满分,黏糊糊的,陈元忍不住笑起来,又有点无奈地看着他,哄道:“好。”

李稷脸上笑容明朗起来,甚至欢呼地拍起手来,他说:“陈元是朕的正宫娘娘了!”

陈元差点喷了,彻底无奈,却也宠着,任由李稷撒酒疯。

许久,李稷歪在陈元怀里安静了,陈元抱他去了床上,原以为他是要睡的,却突然被李稷抱住了。

李稷抱的很用力,他埋在他脖颈处,声音似乎有点颤抖:“哥,我没父亲了,也没阿爹了,如今只有你了……”他带了哭音,“真的只有你了,这深宫,夜那么长,你要是不陪着我,我该怎么办?”

陈元蓦然明白,李稷对惠帝对死一直压抑着呢,也是,纵然之前他们父子水火不容,但到底是亲父子,更何况惠帝为了李稷是煞费苦心多年,李稷不知道尚且还会冷漠,但如今他知道了,悲伤便是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