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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沈洵低头一看,自己翻开的正是本物理笔记,上面抄写的公式还是昨晚那个顾先生讲给自己的,一时间不由一阵烦闷。

对方虽然把题讲得很清楚,可一想到那是在什么情况下讲的,沈洵就难免有点鞋底粘住泡泡糖一般粘腻的排斥感。

在今早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就此逃过一劫,这场荒唐的还债就这样结束。没想到以后竟然还要住在顾先生那里——要是这个样子,他倒明白昨晚为什么能被放过一马:他日后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对方想什么时候吃,就能什么时候吃;怎么吃得舒服,就能怎么来。

所以他其实并不像昨晚入睡前那样以为从此再无后顾之忧,反而是每时每刻都要提心吊胆,直接被人抓住了命脉:都住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了,当然也就随意任人摆弄。

一想到这里,沈洵就觉得自己头顶上压了一座五指大山,这沉重的山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时间连天色都变得灰暗了。

高三本来是复习的重要关头,但沈洵这一天基本上什么课都没能听进去。

幸好刚刚开学不久,复习也是从高一的内容开始,他就算落下的这几天的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物理课时,一见到物理笔记,沈洵就下意识的一阵闹心。

巴普洛夫的狗。沈洵想:那位顾先生可别再给我补物理了,他要再这么面上和和气气的当家教,背里拿软刀子逼人,得寸进尺,自己以后可能见到物理就直接吐了。

物理老师大概发现了沈洵走神,请他到黑板上做一道题。沈洵上前接过粉笔演算完毕,答案正确,老师也就让他回到座位听课。

这个小插曲倒是稍稍冲淡了沈洵越想越排斥的思维。